她铁青着脸,把茶碗朝案上重重一搁,冷嗤:“你叫谁妹妹?!南风郡上下都知道我娘只我一个女儿,你这天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东西,算我哪门子兄长?!简直不知所谓!”
锐利而不屑的目光在那少年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一圈,又白了眼盛兰辞,哼道,“德容功行,以德为首。初次见面却直言容貌,看来果然是子肖母,首重姿色,也难怪,当年你就是这么来的吧?”
“这不是妹妹?”那少年显然听出她话中之意,暗指自己生母依仗美色勾引了盛兰辞,方有自己的出生——他眉头一皱,目光在盛家几位小姐身上一掠而过,估了估年纪觉得应该没认错,不禁疑惑的转向盛兰辞,“您不是说,妹妹素来温柔贤惠,说话细声细气,怎么会这样凶?”
话音未落,堂上已是鸦雀无声!
“惟乔自来被大房当心肝宝贝,盛兰辞把这女儿惯得跟什么似的!”明老夫人等人仪态端庄的喝着茶,心情十分激动,“结果今儿回来的这个也不是善茬,外室子跟嫡出女一照面就掐——今天这场热闹可有看头了!”
第二章盛爹:我女儿的好,根本说不完……
盛惟乔不负众望的把茶碗砸了:“混账!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少年看着迎头飞来的茶碗,想都没想,眼疾手快一把扯过毫无防备的盛兰辞。
“哐啷!”
茶水飞溅中,茶碗跌落在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满头茶水茶叶的盛兰辞:“……”
明老夫人一行人:“………!!”
盛惟乔:“!!!!!”
“大老爷,您没事吧?”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罪魁祸首,却见那少年落落大方的取出帕子给盛兰辞擦拭,边擦还边一脸关切道,“您也真是的,看到茶碗过来,怎么不躲啊?还好这茶水不算烫,不然可不是要受伤了?”
盛兰辞默默咽了口血:老子本来根本不需要躲好吗?!
他忍了,盛惟乔却快要气死了——她被那少年的不要脸惊呆片刻,腾的站起,拎了裙角跑下来,先问盛兰辞:“爹您要紧么?”
见盛兰辞满脸欣慰的表示无妨后,她二话不说一脚朝那少年踹去,“你这个……”
到底做惯了大家闺秀,盛惟乔这会气极了也想不出来什么骂人的话,只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
这回那少年倒没再扯盛兰辞挡灾,就站在那儿生生受了她一脚,依然笑着:“大老爷年纪大了,难免反应不过来。妹妹聪慧、懂事、孝顺、温柔、体贴、机灵、美貌、宽容……该体谅他老人家才是!”
他说话的功夫,盛惟乔已经运足如飞,把他玄色长衫下的一条白绫绸裤踢得满是印痕,饶是如此犹不解恨,气喘吁吁的游目四顾,想找个称手的东西——这会堂上之人都有点不知所措,但她七岁的堂妹盛惟妩向来崇敬姐姐,见状竟同仇敌忾的从旁抱了只尺高的鹤芝同春蒜头瓶递了过来!
“惟妩!”盛惟妩的爹娘,盛家三老爷跟三夫人见状差点吐血,正要起身阻拦,冷汗直冒的盛兰辞却已忙不迭的抢过蒜头瓶,狠狠瞪了眼添乱的侄女,把瓶子藏到身后,对女儿赔笑道:“乖囡,你猜爹这趟出门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他本来想用这话题引开女儿的注意力,再不济也能缓和下气愤,谁知盛惟乔看也不看他的冷笑一声,指着那少年:“这还用问?您带回来的不就在这儿么!”
“……”盛兰辞再次咽了口血,继续赔笑道,“爹说的不是睡鹤,是一把匕首,你上回不是想要你祖父书房里那柄御赐的短刀吗?只是那刀对女孩儿来说太沉了点,带着也不方便,爹就想着给你弄柄好点的匕首……”
说到这里那少年盛睡鹤忽然露出错愕之色,边任盛惟乔踹着,边似笑非笑道:“原来爹爹把娘留给我的匕首要走,是为了给妹妹?您早点说,我还会犹豫那么久吗?”
“您居然拿个外室的东西来给我?!”盛惟乔一听,差点气死,抓狂道,“您不嫌脏我想想都觉得恶心——还有你!你那个娘留给你的东西你自己收着去,少来弄脏我住的地方,没的污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