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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笑着,点点头,把一只耳机插回耳朵里,朝后退了两步:“那我走了。”
然后朝闫磊点了点头,又和我说了句:“我走了啊卢沛,拜拜。”
“……哦,拜拜,”我直直看着他,又画蛇添足地说了句:“路上小心。”
不过是一次简单的路边偶遇,被我这不合时宜的四个字搞得像最后诀别。
刚刚和我说话的职高女生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哎,你俩可够有礼貌的。”
我盯着边岩的背影看了半晌,听到她这句话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顺嘴了。”
“他是你们同学啊?”她好奇地问我,见我点头又啧声道,“长得可真好看啊。”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着她,目光仍紧跟着边岩的背影。
前面几十米处需要转弯,他步子一迈拐了进去,在我视野里彻底消失不见。
我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惆怅。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明明不想和他变成这样啊。
我猛地站起身来,把旁边人吓了一跳,他们都抬头问我:“怎么了?”
我“梆”地一声从半米高的石阶上跳下,回身面对着他们说:“哥们,我忽然想起件急事,先撤了啊。”
没等他们给我反应,我就一阵风似的发足狂奔。
傍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把我额前的头发掀起。跑到了拐弯处,边岩的背影终于重回我的视野。
我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十几米远的少年大声喊:“边岩!”
怕他没听到,紧接着我又喊了一声:“边岩!”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
夕阳仿佛在他周身镀了层金边,让他看起来闪闪发光。
我冲着他快步跑过去:“等会儿我!”
一瞬间,这些天来脚下的独木桥似乎变成了阳关道。
夕阳威力犹存,阳光洒遍整片水泥道,我突然觉得前方是万丈坦途,而边岩就在路的终点等我。
我冲到他身边,伸直一只胳膊揽住他肩膀,脚步没刹住,带着他和我一起朝前踉跄了几步。
“哎我靠!”他没反应过来,笑着骂了一句,又转头问我:“要回家?”
我接过他手上的袋子:“我突然觉得好像没吃饱。”
“你是猪啊。”他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笑着骂我。
我打开袋子往里看了两眼:“哎!你吃方便面啊?那你刚还说别凉了。”
他把袋子抢回去,和我笑道:“说吃方便面显得我惨兮兮的。”
“你可以去我家吃啊!”我脱口而出,说完了就开始后悔。我有些怕他问我这些天来为什么突然不理他。
好在他没问,和我开玩笑道:“天天吃白食多过意不去啊。”
“那有什么。”我随口说道,见他还挂着耳机,伸手把他另一只耳朵上的耳机摘下,塞到自己耳朵里,那是一首日语歌,调子活泼轻快。
我和他并肩走着,心里暖意融融,不住地看着他笑。
“傻笑什么呢,笑一路了。”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掏出钥匙在前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