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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抹着汗,将事情大致说了说。
原来事情还要从城西颜家布行说起。
既然是做生意,没道理只赚有钱人的银子,不赚普通人的银子,因此颜家的丝绸行和布行都是择地而开。
就譬如东大街和南大街的铺子就高档一些,会卖一些昂贵的丝绸布匹,而城西那种平民扎堆的地方,则都是卖一些相对物美价廉的布。
起初是金阿花和儿媳杨氏,去颜家布行里买了两匹布,掌柜见所选布料不是什么贵东西,再加上少东家要成亲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哪有亲家来店里买布收人银钱的,没得说他不懂事,于是掌柜就没有收银子。
万万没想到他本是体面之举,却让金阿花和杨氏至此尝到了甜头。
这两人也不傻,没有逮着一家店薅羊毛,而是转战颜家其他店铺。
开始是布行,接着是丝绸行,甚至连颜家的杂货行,都没逃过两人的毒手。
各店掌柜都是同样的心思,开始自然也没发觉谢家人的行径,还是杂活行的掌柜和人抱怨起来,说谢家人也太不讲究了,虽说每次来拿的都是些油盐酱醋,加起来也没多少银子,但天天来也不是事。
如此,各家掌柜才串联起来,这才知道谢家人不止去一家铺子‘买’了东西不付银子。
算一算帐,都一百多两了,自然赶紧报上去。
报上去后,陈管家也十分重视,却不好处置只说等得了姑娘的话再说,之后便没了下文。
而这边见无人敢拦,婆媳两人越是张狂,拿的东西也越来越贵。
这不,今儿二人不知怎么就来了东大街的颜家银楼。
如今颜家下面各家掌柜伙计,对二人都有所耳闻,没见过的还专门看过她们画像。
见两个瘟神来了,伙计表面客气,却只把二人往银饰的方向引。首饰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动辄几百两上千两,可禁不住她们这么折腾。
哪知这谢家老妇就不高兴了,跟伙计们吵了起来。
所以说,之前陈伯想跟她说却没说的事,就是这件事了?
“少东家……”
素云和鸳鸯早就气炸了。
鸳鸯惯是个嘴快的,想说什么却被素云拉了一把。
掌柜则欲言又止,眼睛深处藏着怜悯。
怜悯?
颜青棠深呼一口气,平静道:“让伙计跟她们说,首饰价昂,哪怕是家里的姑娘,每季也是有定额,只有得了我的许,这里才能签账。”
“是。”
掌柜正要下去办,不知为何又被颜青棠叫住了。
“让她们只能挑五十两以下的,挑完若不付银子,需签帐画押。”
“记得按手印。”她又道,“跟各处说,以后她们再去铺子拿东西,都这么办,把画押的条子留下来,跟每月的账目一起交给账房。另外,把今年新上的首饰端来我挑一挑。”
掌柜下去了。
不多时,两个伙计端来了首饰,整整端了五个托盘的。
颜青棠一一端详,最终选了一支金簪,让伙计用锦盒装了起来。
她走时,金阿花和杨氏还没走,正乐不思蜀地挑选着首饰呢。颜青棠并没有看二人,那两人也没发现她。
“姑……”
出了门,鸳鸯想跟姑娘说话,被素云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