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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老实:“不是自己做……”
“料包是从外头拿回来的,”卫景川赶紧探出头来打断他娘:“回来起锅烧几片肥肉进去就成了。”
说完他又心虚了,今天他们哥仨在繁楼的事挺多人知道的,保准很快会传到他婶子耳朵里,这么一说,岂不是要把二叔一家给得罪了。
卫长海瞪了他一眼,但他也不好掺和女人和孩子之间的话茬,放下筷子到校场去了。
不知为何,卫景平每次看见苏氏,心头总有股莫名的厌恶,他潦草地扒拉了两口饭,也回屋去了。
很快,桌上就只剩下苏氏母女和孟氏,孟氏给妞妞添了点饭,说道:“英哥儿和川哥儿俩小子给繁楼帮工,拿了些吃的回来。”
她打开那一小份辣子鸡,拨了半份盛在碗里:“他婶子你带回屋给他二叔吃吧。”
红油辣子鸡扑鼻的香气让苏氏忍不住叭嗒嘴,她见大伯子家里过得这么滋润,想起自己肚子不争气接连生下三个丫头片子,心酸得苦笑:“你们吃吧想着他做什么。”
虚虚客套两句,她带着妞妞回去了。
孟氏松了口气对刘婆子道:“你去打点酒,晚上让他们爷几个喝一顿。”
这顿饭等于没好好吃呢。
刘婆子欣然应了声:“哎好,好。”
夜里都回来了,关上门,一家人围着桌子往那儿一坐吃饭,卫景平真正见识了一回什么叫“风卷残云”,大概就是他一眨眼的功夫,一盘盘的菜就不见了,全下到了他爹和仨哥哥的肚子里面。
不过他是饿不着的,卫景明在开吃之前早把肘子肉和菜夹进了他碗里,堆得跟小山似的。
稍晚些,一只狗叼了跟骨头从卫长海的院子里出来,被出来倒水的苏氏瞧见了,一看那骨头的样子,就明白了,卫长海家里晚饭吃的不是酸汤而是酸汤肘子,人家只给她和妞妞喝了酸汤,一块儿肉也没给她们吃。
苏氏当时气得眼泪就掉下来了,凭什么卫长海家里天天不是吃鱼就是吃肘子,轮到她,就只能干炒两个菜,连油都不舍得放。
等卫长河一回来,她就哭闹上了,苏氏骂卫长河,俸禄比人家少,还不知道从地里头刨食,垦的田都荒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就这样坐吃山空的,让她们娘四个跟着他受罪,是个没用的男人。
卫长河从外头干活回来,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苏氏劈头盖脸一顿闹,火气上来了:“你个婆娘今天中邪了?”
他问卫贞贞:“你娘今天去哪儿了?”
不好好在家里织布,又去和什么人嚼舌根。
“卫长河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天天空着手回家,”苏氏撒泼打滚进来:“还有脸问……”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了出来,女人的哭喊戛然而止。
东边屋里头,孟氏捣了下卫长海:“都是你惹的事,自家关起门来吃顿饭,非叫妞妞来,这下好了,长河两口子打起来了。”
卫长海抓挠了两下头,神色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声道:“睡吧。”
孟氏翻个身挪到床里面,不吭声了。
卫长海穿起衣服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西边的窗户下敲了敲,低声严肃道:“长河,你出来下。”
在屋里头打自家女人,有点不像话了。
该拾掇了。
……
卫景平坐在屋里的床上,听隔壁他二叔卫长河和苏氏吵架,老神在在地闭上眼睛神游去了。
就在之前,卫长海带着他们哥四个喝酒,大徽朝的酒不像后世的酒,从街上买来的散装的酒跟米酒差不多,他略尝了尝,甜甜的,很解渴。
配上脱骨酥烂的肘子肉,吃进嘴里肥而不腻,是一次超级美味的享受。
但是没想到这酒有些后劲,卫长海和他大哥二哥喝多了之后直接往地上一躺睡过去了。
卫景川则拉着卫景平絮叨,他觉得这小子脑子活络,是个能干事的,跟着他能吃到肉。
卫景平被他结巴得脑子嗡嗡嗡的,一不小心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