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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打听来的消息,这位徐夫人有雨中游河的兴致,所以她便来了。
此时。远远的一乘画舫随水而下,慢悠悠的。远远的就能看到船头立着一位夫人,她身边站着一个丫头,正为她打着伞。
河水,画舫,丽人,再加上烟雨蒙蒙,端是好一副风景。
“请问船上是徐夫人吗?”待得那船快到近前,贞娘扬声问。
“正是,你是何人?有何事?”船上的一个妈子回道。
“李氏墨坊的李贞娘,求见夫人。”贞娘回道,对于这种能留下传记的人物,贞娘自要多一份恭敬。
那妈子凑到那夫人耳边说了几句,那夫人便进了仓,没一会儿,那船就靠了过来。
“贞姑娘请上船,夫人在仓里沏了热茶。”
船到了堤边,一块木板搭了过来。贞娘便跳上了船,随着那妈子进了船仓。一个三十许,样貌秀丽的夫人正盘坐在船仓中间的小几前,一双略显骨节的玉手正沏着茶汤。
“见过徐夫人。”贞娘微微行礼道,倒不是她拿翘,实在是今天来谈的事情代表着李氏墨坊,而徐夫人的海寇身份且不说,只谈其汇源钱庄的当家人,两人的身份是平起平坐的,而贞娘之所以先行礼是因为她年轻是后辈,所以,这个礼要,但并不需要太恭敬。
“李氏墨业的贞姑娘,久仰久仰,不用客气,请坐。”徐夫人站起身相迎,她这礼遇自不是给贞娘的,而是结贞娘背后的百年李氏的。
双方坐下,互相闲聊了几句便进入主题。
“不知贞姑娘找我有何事?”徐夫人边啜着茶水边问。
“也没什么,是关于李氏墨坊同汇源钱庄的一批货的问题。”贞娘平静的道。
徐夫人神色微微一凛,什么时候汇源钱庄跟李氏墨坊有货物往来了?她竟不晓得。当然,这个她并不急着说清,只是顿了一下问道:“哦,什么问题?贞姑娘且说说。”
“这几年戚帅肃清东南沿海之倭寇和海寇,如今东南沿海正是海防最严之时,徐夫人选择这个时候出海贞娘有些担心。这一批货数量不小,真要有个意外,夫人损失之巨不说,李氏墨坊也得跟着担风险,而最主要的,贞娘觉得现在没有冒这个险的必要”说到这里贞娘就不说了。
而她嘴里的戚帅,自是大名鼎鼎戚继光。
听完贞娘说这些,那徐夫人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了贞娘一下才道。
“贞姑娘倒是少有的通透之人,难怪能在李氏墨坊危难之时撑起家业。不错,贞姑娘所言极是,而这也是我所想的。所以,短期内,汇源钱庄不会有出海的打算。因而,汇源钱庄跟李氏墨坊的交易我还真不知道,还请贞姑娘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徐夫人这时又一脸慎重的道。
贞娘听了徐夫人的话,脸上微微带着惊讶,心里却是想着,果然嘛,她就说哪有这么一大笔生意不公开的,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若真有这么大一笔生意,做为当家人的王翠翘能不知道?
“怎么,夫人竟是不晓得?”贞娘表面惊讶的问,随后又道:“下午未时,贞娘跟孙掌柜约了在太白楼的‘竹’字号雅间谈这笔生意的细节,夫人若是有心,不防包下隔壁的‘兰’字号雅间,倒时也可以听听,顺便帮贞娘拿个主意。”
贞娘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孙佰如今是汇源钱庄的人,她说什么都有些枉做小人,不如由徐夫人去亲自听听。
“那倒真是要听听。”徐夫人微沉着脸道。
话淡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谈话的气氛,一切自要等明了的再说。
“那不打搅夫人闲情雅致了,贞娘告退。”贞娘说着,很干脆的起身,一边妈子等着,送她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