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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哪里敢怠慢,快步上前见礼:“戚大人。”
“贞娘,你回来了,正好,快去温酒,我陪戚大人吃酒说话。”这时,屋里罗文谦迎了出来,先是朝戚大人行了礼,便冲着贞娘道。
“好的,戚大人屋里请坐,妾身去温酒。”贞娘道了福礼,便带着杏花儿去了厨房。
后院的洗墨亭,亭角的飞檐正指着边上苍虬的梅枝,枯干却有力,跃过飞檐,笔直的向天际伸展,带着不屈,向上的勃然。
厅中的石桌上,一碟鹿唇,一盘五香干,再加上一碟花生米。三样下酒小菜,贞娘端过温好的梅子酒,给两人斟上。随后便退到亭子外面,陪着丑婆赏花。
“戚大人这是要往哪里去?”咪过一口酒,罗文谦问道。
“暂时不去哪里,就在南京转转,找人吃酒,估计再过一段时间,我怕是要调往广东了。”戚大人一口干尽杯中之酒,里面颇有一种不甘。这回他是接到旨意回京叙职的。不过这叙职却屡屡碰壁。而他找人打听了,朝廷已经不打算让他再回北疆镇守了。
在北方,他已构筑起了防线,他有雄心。要将鞑子彻底赶往漠北,只可惜怕是壮志难伸啊。
他郁闷之下,便借口访友到了南京。
“那好,我多陪大人喝两杯。”罗文谦多少也知道一些戚大人的处境,自然明白他胸中苦闷,唯有喝酒,便也不在多说,只是频频劝酒。
“好,干。”戚大人爽快的举起了酒杯。喝干酒后又问:“对了,听说你从义厚生退出来了?”
“嗯。”罗文谦点点头。
“也好。”戚大人点点头,他这次来南京,之所以来看罗文谦,一时想找人喝酒舒舒胸中的闷气。同时也是要让罗文谦知道,皇上已经对张系人生忌了。
而有些话是不需要说明白,于是接下来你来我往的,一壶梅子酒就喝的干净。
两人又聊了一些朝中之事,海瑞已被皇上起复,任南京通政司左通政之职。当初因着海瑞不通情理,张居正虽然欣赏却从不用他,而今皇上对海瑞起复显然也是要借用海瑞之名了。
“告辞了,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闲聊过后,戚大人哈哈笑告辞。
“大人慢走。”罗文谦送戚大人到门外,看着三人三骑离开。
贞娘自也随着罗文谦到了门边,秋风竦竦,寒意渐深。
“皇上意已明了。”看着戚大人三骑离开,罗文谦牵着贞娘的手,两人相视着,而贞娘心里是明白的,快了,如今已是十一月,十二月,朝廷就要朝冯保动手了。
转眼便是十二月,
京城。
万历十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自入冬已来,已下了好几场雪,城门洞处,城门兵每日都要拖些冻僵的尸体去城外的乱葬岗。
清晨,年老的城门兵走下城楼,开城门之际,又看到两具冻僵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