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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高延在众多儿子之间选择高峥的缘故。
“大公子。”随从眼看天要擦黑,他们还没到达驿站,不由得有几分着急,小心地又唤了高峥一声。
但愿父亲母亲和姐姐都无事,高峥轻叹一声,转身道:“启程吧。”
如画般俊美的白衣青年踏上马车,车轱辘在平坦的驿道上缓缓转动,离镐京的方向越来越远。一直在路上的高峥并不知道大靖的帝都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风云诡谲,他的父亲和姐姐正是导致这场权力漩涡的中心人物。
这并不是指司马妧的大军围城,而是指——
“司马诚死了?这怎么可能?”顾乐飞还未说话,司马无易已突地站起来:“小胖,这人是谁,说话可靠么?”
顾乐飞真不想接口,这不是间接承认自己就是小胖么?
好在许老头也没让他接口,自己主动回答:“端贵妃的不孕,就是老朽治好的。这些日子她又感身体不适,再加上皇长子发了小儿黄疸,便急召我入宫。其实老朽真是不想去啊,都是那几个禁军小伙子硬架着我……”
“停,”司马无易听他絮叨得头大,“说重点。”
重点就是,许老头是如何知道司马诚“肯定”死了。
这个“肯定”,用得很匪夷所思。
于是许老头叙述了一下他所见到的。
高娴君想着他不过一个大夫,翻不了什么浪子,而且医术又好,便不许旁人将他和公主有旧的事情说出去,算是保了一把许老头,让他能在宫中行走。
这天,给皇长子看完病开了方子,然后得了端贵妃的赏赐和腰牌便可出宫去了。不过他没走多远,便想起来忘了嘱咐皇长子的奶妈,那药房的药引有些特别要注意的事项。故而他和带他出宫的宦官说了一声,宦官带着他往回走。
皇长子的住所在端贵妃的偏殿,离正殿有些距离。许老头一时尿急,跑去出了个恭,宦官想着这才多长时间,也懒得跟着,让他快快回来。结果许老头回来的时候走叉了路,好巧不巧路过正殿下的窗棂,听见殿中有一男一女在争吵。
女的声音有些奇怪的嘶哑,她道:“这……如何能怪我?”
男的似乎很生气,声音隔很远都能听见:“你父亲这是逼着朕死,想让朕给你们高家登极铺路!”
许老头一个哆嗦,他知道这肯定是皇帝的声音,值此多事之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决意快快溜得远远的。不过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心,他伸长脖子往雕花窗里偷看了一眼。
就那么很短的一眼,他看见穿着明黄衣袍的人正死死掐住女子的脖子,那女子的身形很熟悉,正是端贵妃。电光火石间,许老头见端贵妃随手将一个花瓶抓起,狠狠砸在男子的后颈部,鲜血直流。
只这么一眼,他便立即捂住嘴巴,迈着小碎步快速地悄悄溜掉,然后到了偏殿,同宦官说他饿了,要赶紧回家。
这宦官带着许老头入了不知多少次宫,早已习惯他的怪脾气,闻言也不多想,想着这事早点了结为好,便麻利带着他出了数道宫门,往皇城外去。
一路上许老头都走得很快,他担心自己再不走就走不出去了,事实上的确在他离开后不久,端贵妃就发布了关闭宫门的命令。许老头忘不了那一幕,他脑子里一直反复回想着,他的眼神很好,看得清端贵妃那一下很狠,一块花瓶碎片深深扎进皇帝的血管里。
后颈那个部位……
端贵妃下手真准啊。
这一下虽不致死,不过听他们的对话明显是因互相仇恨而争吵。许老头见得多了,他知道在权贵指甲,通常这种争吵如果动起手来,还流了血,往往会越发不可收拾。
甚至,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为了避免皇帝好了之后治罪,直接将人杀了也不一定。
以端贵妃那个女人的平日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