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卿妍心虚地删掉信息和通话记录,急躁地拧开门把,到客厅绕了一大圈。
“爸爸,给你手机。”
没听到回应的卿妍推开房门,高昂的呼噜声震得耳朵稍稍一晃,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复存在。
今晚的卿义喝了许多酒。
中午她和卿义一起去了大伯家,大伯母说:“卿妍长这么漂亮,你以后有福气了。”
卿义:“这孩子跟着我竟受苦。”
大伯母教训起卿妍,“你这孩子都学傻了,成绩好有什么用,将来是要嫁人的,比不过找一个好婆家。”
卿义:“孩子愿意学,我就供她读书。”
大伯母:“行吧,你们爱听不听。我也不是逼你,浩浩马上结婚了,你借的那一万这几天想想办法还我们。”
卿义:“明天给你送来。”
事实上,卿义手上没有多余的钱,他下午打了很多通电话,只筹到了6ooo。
卿义好像更依赖酒精了,似乎在用它们麻痹自己,厨房的墙角堆了两排深绿色的玻璃酒瓶。
卿妍放回手机折返回卧室,她写了很久的题,写到记不得到了几点。直到窗外的炮竹声好久都没停歇,她才放下笔,打开下边的抽屉,拿出一颗草莓软糖,撕开放进嘴里。
浓郁的香甜在舌尖划开。
徐砚清买了各种各样的草莓糖,五十二种,软硬皆有,她没刻意数,应该能吃到高考。
清甜滑入喉咙,卿妍对着夜色弯了弯唇。
徐砚清几乎是前脚挂断,后脚屏幕上蹦出任意周的电话。
任意周:【清哥哥,你给谁打电话呢,一直打不通。】
【还能谁。】
【嫂子吗?】
徐砚清眉梢稍扬,【有屁快放。】
【过两天出来玩,你都学一寒假了,出来玩玩嘛。】
【找江晋。】
【阮莹不出来,晋哥不出来啊。】
【挂了,老子还有张试卷。】
【你俩还他妈是人······】
未完的话音被冷硬的机械声代替。
徐砚清收起手机,走进客厅,坐在徐青周对面的沙上,脸上残存的笑容殆尽。
徐青周:“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