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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香姐指了指远处,道,“真有人来了!”
大胡子往那边一看,可不是,有一个人正匆匆忙忙的向他家的方向赶过来。大胡子眉毛一挑,看样子是直奔着他们过来的。
虽说他吃人的名声在初二那天有所缓解,可村里人终究还是忌讳他的,别的不说,单是那冷冰冰的眉眼配上一连莲蓬胡子就够吓人的,自从他在这安了就没人来他们家附近转悠。那这个人又是来做什么的?
(11鲜币)26、买地
等走近了一看香姐才认出来,那人不正是村长家的二小子孙铁根吗?忙上前叫了一声“二哥”,算起来孙铁根同香姐家还是同宗的,只是隔了几代,关系并不是很近,本来逢年过节需要祭拜祖先的时候还会有些交往,可是孙二离家之后孙家就没有一个男丁,女人又不能进祠堂,王孙氏是个有气性的人,不愿拉下脸来求他们照应,所以这些年来同族里的关系也越发淡了。
所以看到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孙铁根,香姐还挺惊讶。孙铁根是孙家的次子,今年有十八九岁的光景,也是去年成的亲。他从小只读过几日学堂就下地干活了,长年累月晒出一副古铜的肤色,加上脸色涨红,整个人看上去紫红紫红的,十分好笑。
孙铁根早听说了大胡子不吃人的事,今日里来的路上已经不止一次说服自己他只是个平常人,可是看到他那双凶神恶煞样的眼,那一脸乱蓬蓬的大胡子脚下便是一阵发软,只得胡乱抱拳打了个招呼,反而支支吾吾的对香姐说,“祖爷爷得了急病,郎中说他看不好,让我来求大,不对,求胡女婿去看看。”说罢便撩起眼睛怯怯的看了一眼大胡子。
大胡子却并没有说话,孙铁根又恳求的看着香姐。香姐一听便拉着大胡子问道,“相公,去看看吧?”大胡子看了看香姐,见她确实是希望自己去的样子,便点了点头,跟孙铁根淡淡道,“等我回家拿些东西便去。”孙铁根这才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大胡子竟是答应了。当下就给两个人作揖。
香姐忙上前道,“二哥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人。”
香姐这样说孙铁根更是惭愧,孙氏一族对王孙氏并家里两个女儿有没有照顾,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祖爷爷是族长,更是对她们置若罔闻,说白了,哪怕香姐咬紧牙关不管他们,孙家都没脸说出半句怨言。现在祖爷爷命悬一线家里来求大胡子,大胡子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看着香姐的面子。当下一阵赧然,只想这事以后族里对於王孙氏一家该是有些补偿了。
只说大胡子拿好东西,一行人匆匆到了村长家以后,大胡子二话没说就给老族长把脉。郎中自然是留在屋子里,一直颇为恭敬的守在一旁,大胡子把过脉以后客气的跟他说了两句症状,便从自己带的包里拿出几根银针,又像上次那样烤过以后,为昏迷不醒的族长针灸。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看的满屋人啧啧称奇,也因为他身上那股沈稳的气魄,一屋子的人渐渐的定下心来。半个多时辰之后大胡子撤了针,只说没有性命之忧。孙家人简直有些不可置信,联想到上次赵奶奶那样危机的情况他也是从阎王手中救出人来,再见老郎中的恭敬和佩服,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这时王孙氏也被族里的人请到了族长家,大胡子毕竟是王孙氏的女婿,他来给族长看病也是看王孙氏的面子,被族里冷落了许多年的王孙氏看到满屋子的人感激又热切的看着她,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王孙氏是谁,即便不习惯,面上却不输一点威风,看着女儿女婿被大家围着更是面上有光,笑的什么似的,只道,“我生香姐那晚上便梦见一只五彩的凤凰撞到肚子里,没想到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嫁了这样一个神医。”众人当然跟着附和,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把王孙氏笑的合不拢嘴。
老族长的病情终於稳定下来,一屋子人刚松了一口气,老族长的儿子、孙铁根的爹村长孙安栋上前跟大胡子说话。大胡子倒是不卑不亢,香姐倒因为自小受到的教导,对他十分敬重。
村长年近五十,因上过私塾,言谈间倒是有股斯文。他客客气气的跟大胡子道了谢,又想给诊金感谢,大胡子道说,“族长客气了,香姐是我媳妇,香姐的族人自然也是亲戚,哪里用诊金?”
村长一听倒是不好意思,只道,“虽说如此,但救命之恩实在不能言谢。”
大胡子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事想求村长,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村长便带着他去了偏厅。
待到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香姐已经跟着王孙氏回了家。大胡子也赶紧道别去了孙家,跟香姐说起今天商量的事情──他想用十两银子把自家所在的那片山坡买下来。
王孙氏一听就拍案而起,道,“女婿你傻了不成?那片荒山荒了几百年,哪有人要?你在那里又没碍着谁,为何还要花许多钱买下来?那孙安栋也真不是个东西,你前脚刚把他亲爹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他后脚就糊弄冤大头似的把一片没人要的破山坡子卖给你,真是黑了良心!”
香姐忙上前拉着王孙氏,道,“娘,您先别生气,听相公说说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被王孙氏劈里啪啦这一通抢白说的哭笑不得,道,“娘,我跟香姐商量了想开荒,现在那山坡自是没人要,可如果开了荒成了田地可就说不准了。村长倒是也说了山坡不需花钱买下来,只是空口无凭,到底是把地契拿到手才能放心。”
“那也不用十两……”王孙氏见女婿说的振振有词,兼他身上那股冷厉的气质让人不敢造次,只小声的说了一句。
“其实十两并不贵,我算了一下,若是按照梯田的开荒方式,整个山坡从我们住的地方道鹅蛋湖,能够开采出十几亩良田来,兼房屋后面的那片野杏林,虽然味道奇酸无法入口,可那杏仁晒了既能入药又能做成零嘴,能够卖出不少钱呢。”
“我的妈呀,十几亩良田,那你岂不是成了地主?”王孙氏一听便笑的合不拢嘴,别的不说,孙家到了孙二这一辈只有两亩良田,一般人家再多也就是三四亩,一下子有十几亩良田,那不是地主是什么?
“相公,你说那野杏林也给买下来了?”香姐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
“是啊,等过段时间你就可以摘杏子去了。”大胡子看着香姐这样子不禁一笑,香姐原本来心疼那十两银子,可是一听这钱既能买杏林又能买二十亩良田,怎么算都不是亏本的买卖,开心的不得了。
(11鲜币)27、登徒子
孙王氏更是乐滋滋的道,“那还等什么,女婿你赶紧取了钱去给村长送去,迟了人家还以为我们不买,给了别人岂不是亏大了。”大胡子给她说的一阵想笑,面上恭敬道,“是,岳母,那我跟香姐先回家取银子了。”孙王氏肉痛的点了点头,就送走了小夫妻两个。回头往炕头上一坐,心里百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