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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守干脆将光脑的摄像头直接对准整株花,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我需要最好的花医。”
杭跃看着花苞上的裂纹,饶是他久战沙场,经历过无数生生死死,此时也不禁倒抽一口气出来。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最主要的,是找最好的花医救人。
他拎着自己的外套,边走边说:“妖兽,你先别急,时刻注意花苞的状况,T型细胞恢复液,我记得你家里备着,若是裂纹处渗出血色的花液,记得将恢复液以1:10的比例加入清水,然后洒在花株的梗系上,能够缓解花株解体的速度……我马上去找老头子要授权,将花房的杨花医给你请来,你千万别做傻事。”
“花株解体”这个名词,对所有男人而言都是一个噩梦,这种死亡率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情况,在整个配对史上,万中无一。
所谓的傻事,就是男性为了弥补基因的不足,在遇到“花株解体”的时候,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花株。
但是花株有生存的本能,会在尝到血液的一瞬间,源源不断的吸取着男性的血液,直到满足为止。
在现有的纪录上,因为失血而死男性,高到六成……其中三成,都是因为有花医严格的盯控之下,迅速将花体直接剥离,这才活了下来。
自然成功的,不到一成。
姚守静静的听完杭跃的嘱咐后,反而恢复到了原有的冷静,淡淡道:“拜托了。”
很不幸,花苞的裂缝一直蜿蜒到中间的部分,依旧一直往下。姚守看着花苞,就好像看着一颗即将要破壳的鸡蛋,明明知道里面的生命在挣扎着,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并不是一个好人,这辈子在战场上,无论是该杀或是被该杀,他都杀过无数的人,手中沾着的鲜血和他那一屋子的勋章一样刺眼。
他还记得几年前,落在他手中的那个男人人,是一个虔诚到极端的宗教徒,嘴里说着轮回,做着的却是颠覆联邦的事情。
追踪了男人三个月,最后在一个蛮荒星球的矿井下找到他,男人宁死不愿意接受逮捕,拿着火直接引爆了整个矿井。
临死之前,男人狞笑着,语气疯狂的诅咒着:“你违背了神的引导,会遭报应的!你的亲人会替你背负罪孽,死无葬身之地……”
姚家人一半从军,一半从政,剩下的一些,也在商界混的风生水起,这种势头若还能倒,除非联邦分裂了。
姚守完全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他的脑海里,却突兀的闪过这句话。
他慢慢的眯起眼睛,冷意在眼角一点点凝聚,嘴角最终勾出一抹狠厉的笑来。
去他妈的报应!
被花吃了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福尔马林加上浓硫,搅拌后倒入了劣质香水……从嗅觉到触觉,都在极度的疼痛下麻木了。
连溪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根藤蔓伸进了自己的骨髓里,有多少的花液,渗透到了自己的血液中。
她机械式抬起手,握住缠住自己腰上的藤蔓,扯了几次没有扯动。
密闭而逼仄的空间,时间漫长的像是静止,醒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意识依旧乱成一团浆糊。
她的手在不断的挣扎中,隐约的触碰到了坚硬的物体。
神经下意识的跳跃了一下,连溪混沌的大脑像是被猛地抽醒,她睁大眼睛,半伏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所剩不多的氧气。
右手在液体中顿了一瞬,然后疯狂的摸索起来——
那是她随身的匕首。
连溪握住匕首,一翻手,狠狠挥下!
“刺啦!”
刀扎入花瓣,纤维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她的心脏骤然收缩,这一刀反倒像是扎进她的胸腔,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