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门外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媳妇,停住门口,提高了声音,“侯府的人给姑娘送东西来了。”
“请侯府的人进来。”姊妹俩的话打住。
魏昭的话音刚落,魏府的一个媳妇身后跟着侯府的管家和两个家仆走进来,侯府管家看见未来侯府女主子,赶紧上前,“奴才金昇拜见姑娘。”
“书香,给金管家看茶。”魏昭对侯府的人很客气。
“奴才不敢,奴才奉侯爷命给姑娘送东西。”
回身,身后两个小厮,手里各捧着一个绸面包袱,拿到桌案上打开。
屋里人都抻头看,原来是两块毛皮,金昇解释说;“这块紫貂是拓跋部献给侯爷的,据说这块紫貂价值连城,这块豹皮,是我家侯爷打猎的猎物,这是侯爷送给姑娘及笄礼。”
“你家侯爷费心了,既然是及妍礼,我却之不恭,收下了。”
魏昭赏了金昇和两个小厮,金昇和两个小厮叩谢,告辞回去复命。
书香和萱草为姑娘高兴,姑娘得脸。
魏萱盯着桌上的两块毛皮,既羡慕又嫉妒,她被老太太关在佛堂,她的及笄礼没办,魏府也无人提起。
魏昭手抚着紫貂,紫貂针毛灵活,色泽光润,华美轻柔,是上等的珍品,道:“紫貂制成的裘装,得风则暖,指面如焰,著水不濡,点雪即消,这块豹皮就做褥子,天冷铺在炕上,暖和。”
魏萱的大丫鬟稀罕地看紫貂,随口说:“侯爷真有心,知道姑娘及笄的日子。”
魏萱瞪了那个丫鬟一眼,“你这小蹄子就是眼浅,没见过什么世面。”
那个丫鬟缩了下脖子,魏萱怏怏地走了。
萱草在她身后啐了一口,“当姑娘是傻子,被她几句话糊弄住。”
书香替姑娘高兴,“姑娘及妍,侯爷送来这么重的礼,可见心里对姑娘是极看重的。”
两件皮毛都是上等贵重之物,并不代表其它,魏昭没天真地以为燕侯对她用心。
魏昭满十五岁,魏府为她办及笄礼,府里三房的长辈,族里亲戚,通家之好的宾客,魏昭请了李敏跟王香兰来观礼。
魏昭沐浴后,在东间,向西跪坐,一位族里女性长辈。给她梳头挽髻插玉笄。
来宾向魏昭道贺,魏昭站起身,走到里间,换上一套素色的三重曲裾深衣,宽袖曳地,裙带飘飘,翩翩下拜,淡妆素衣,难掩夺目光彩,观礼者无不暗赞,少女仪态容貌,无不美,举止有几分管夫人的林下之风。
族里女性亲属给她插上一支金簪,魏昭跪在父亲魏廉和继母朱氏面前,聆听教诲。
魏廉一直神思恍惚,恍若回到十几年前,那个女子也是这般年轻美好,心绪烦乱,胡乱说了几句,魏昭成人礼成。
宾客道贺,魏家姑娘是所见成人礼中最美的女子。
魏昭在魏府过最后一个也是第一个年,除夕,魏家祭宗祠,除夕夜家宴,大人孩子都穿新衣,一片红,天还未黑,魏府已到处高悬大红灯笼,喜庆年味很浓。
魏家晚辈给长辈拜年,魏老太太赏压岁钱,荷包里装着金银锞子,书香和萱草给姑娘叩头拜年,魏昭笑着一人递给一个荷包,里面鼓鼓的,两人重又叩头谢主子。
院里两个做粗使的丫鬟,魏昭也给了赏钱,外院跑腿的婆子也没落下,几个人念着四姑娘的好,四姑娘行事大方。
吃酒到半夜,魏家人围炉守岁,正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魏家大公子魏缙,二公子魏渝,三公子魏谦,还有魏昭、魏蓁几个小辈凑在一起喝酒,魏渝嚷着干喝酒没意思,叫来屋里的丫鬟无双唱曲,无双长相标致,北地民间小曲唱得有那么几分味道,魏缙和魏渝极高兴,魏谦为人古板,过年高兴,也跟着玩。
魏昭想起往年在新北镇过年,除夕夜,金奎、宋庭等一帮兄弟在一起豪饮,魏昭带着书香和萱草也加入其中,金奎宋庭一帮兄弟仗义豪爽,一群有血性重情义的北方汉子,大家亲如一家人,魏昭有些怀念。
只有魏萱看着这热闹场面想她姨娘过年还住在尼姑庵,她已断了求老太太和父亲的念头,如果自己争气,有一门好亲事,才有能力把她姨娘接回来。
岁首,亲朋好友互相拜年,各府投贴。
魏昭命常安往李府和王府投了飞帖,给李敏和王香兰拜年,也收到李王二人的飞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