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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很安静,兰司的话通过听筒传出来,林恩也听见了。
林恩当然不是因为自恃身份才不愿与兰司对话,他只是不想接触姚洲身边的人。
江旗有些求助地看向他,林恩想想自己手术后最无助的那时候,兰司毕竟帮过一把,伸手把电话拿过来,说,“兰司,拜票的细节你可以和我手下的人联系,能配合的他们尽量配合。”——林恩只字未提自己。
兰司见识过他离婚时的决绝,对于他此刻避嫌恨不能避出千里之外的态度,并不觉意外,反倒有几分佩服。
但兰司毕竟是姚洲手下的人,总得站对立场。
兰司好言劝说,“内投那天的事,我们也该当面道谢。不如你定个时间,西区一定准时登门。”
兰司是聪明人,他知道林恩介意与姚洲产生联系,用词便处处避开。
然而林恩到底是独立出来了,可以给自己做主。他的态度也不偏不倚,说,“道谢就不必了,拜票那天江旗会带人和你们接洽,恕我不能陪同。”
说完,林恩没再与兰司周旋,把电话交给江旗,自己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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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这样的态度,兰司自知瞒不住,以较为和缓的方式转告给姚洲。
姚洲听后没说什么,去二零区拜票的时间已经定下来,当天的行程交给白越之安排调度,姚洲只吩咐兰司,媒体务必通知到了,拜票那天记得出几个新闻。
姚洲的用意兰司是懂的,内投那天的情形颇为惊险,林恩连同十九区投出来的总共五票,的确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也的确帮到了姚洲。
姚洲担心其他势力挟私报复二零区,因此他在联盟内投后更改日程,首先去往二零区拜票,就是给外界一个信号。
离婚了也并不代表什么,林恩是轮不到别人打他的主意的。
拜票的行程安排妥当,媒体也通知到场,姚洲一行人在二零区受到了周全的接待。
二零区没有刻意献媚,也没有疏忽刁难,一切都按照匹配的规格来,江旗以代理领主的身份进行陪同。
一整天的活动下来,姚洲可算见识到了林恩这位前任的骨气。别说当面道谢了,他连林恩的影子都没见着。
其中有一场与选民的接触就在市政广场上,与市政大楼仅仅相隔两排行道树,林恩却始终没有现身。媒体记者甚至拍不到一张姚洲和二零区领主握手交谈的同框图。
到了晚宴时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姚洲心情欠佳。
二零区一些分管部门的小领导来向姚洲敬酒,姚洲当面拒绝,说公务在身不宜喝酒。又过了会儿,他连主桌都不坐了,撇下自己的竞选团队,去坐江旗那一桌,开门见山地问,“你家小少爷是打算从此避而不见了?”
江旗没法接这话,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替林恩找借口,“少爷的身体还在恢复中,这一天的行程跟下来,他恐怕吃不消。”
一提到林恩的身体,姚洲消停了一会,沉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这顿晚宴只是公务餐,吃得较为简单。开席过了半小时,姚洲站起身,说各位慢用,我在这里还有位故人,趁着时间不晚,要去拜访一下。
江旗听他这么一说,一下紧张起来,立刻也起身离席,跟着姚洲往外走。
西区开来的几辆商务车都在大楼外边停着,姚洲没叫司机,自己上了其中一辆。江旗拦也拦不住,转头上了自己的车,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跟在姚洲车后,开出了市政厅。
姚洲显然是知道林恩住哪儿的,他开着车驶过两个路口,再向西走,开进一条单行道的小街,在一栋小楼前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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