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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埃里斯和杨都叫不醒?”
“嗯。”
奇斯沉默下来,他回想着被绑到这里前发生的事情。然后他觉得肚子饿。
“现在过了多久?”他问。
李鹭摇头。
奇斯从通气孔里往外看,天色还暗,他估摸着说:“应该已经不是那一日了。可能是第三天。”
“?”
“难道你不觉得饿吗?”奇斯问。
李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人对饥饿不太敏感。”
奇斯直觉地认为,这排骨如果双手自由,大概是要挠头的吧。这么近的距离,尽管光线并不充足,但对奇斯来说已经足够看清对面的人。他看到排骨的短发还很温顺地贴耳伏着,上面沾了一些灰土和草屑,让他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很想帮排骨把脑袋清理干净了。愿望是好的,能够体现同志之爱。现实是残酷的,他们都被绑得结结实实的。
于是又沉默。
他和李不是很熟,除了一顿饭的交情外,似乎就没有什么话题好说。
这段时间里,天色渐渐亮了,从通气孔中透出微蓝色的光。他在想该如何出去,可是四周没有能够打开手铐的铁枝,门口紧闭,没有出路。
就在第一缕阳光照入囚室的同时,奇斯听见了军用皮靴敲击在石板路面的声音,接着紧锁的门口被打开,进来了几个身份不明者。他们身着丛林迷彩,全身标准配备。当先一个留了络腮胡子,下令把两人带出去。
橙黄的日光透过雨林,斜照在这一片不大的空地上。
奇斯不着痕迹地左右顾盼,发现原来此地是个被热带雨林完全包围的农庄,就是那种烧林种地围出来的不过四五十亩的一块小地方。
农庄里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小孩和老人,他们对于奇斯和李鹭的出现都是漠不关心的,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一种“啊,怎么又来了”的不耐烦。
两个人被带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院落。络腮大胡推开房门,迎面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络腮大胡嘿嘿地干笑着,一脚把地上的一团障碍物踢开,用生硬的英语说:“两位还是先进来坐坐再说吧。”
奇斯和李鹭都清楚地看到,那一团东西鲜血淋漓皮肉交错,上面沾满泥灰碎草,正是前两天还活蹦乱跳地被李鹭塞下一团炭灰的白猩猩。
这不是演习,再严酷的演习选训也不会弄到把人的脑袋切下来当球踢的地步。
李鹭沉肃地抬头。
他们站直在一间足有教室大小的夯土建筑,地上染满血迹。与他们相距六米的对面,一个女人坐在窗台上。
黄种人,很高,也很结实。
她穿着一套全黑色的休闲衣,那衣服比她整个人还要大上三四个尺码,于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好像是偷了别人衣服来穿似的滑稽。
奇斯和李鹭却笑不出来。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和他们是一样的。她在吸烟,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眉毛纠结在一起,那夹着烟的手势好像是在握枪,那眼神也好像是在盯着猎物。
女人阴沉地说:“你们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和我是一样的人种。日本人吗?台湾人?香港人?还是大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