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苦寒,却出产定京城贵人喜爱的皮货,刘安早在出京之前,就私下得了不少嘱咐,让他带回一些。
当下也不推辞,道了一声有劳便跟着走了。
容绪看着还是一团的儿子,叹道:“儿啊,这回真是拖不下去了,爹爹只能忍痛送你去定京了。”
容玦看着他,问道:“我能带乌骓去吗?”
“那是什么?”
“刚刚在校场得的,左将军说谁能驯服便给谁。”
“……”容绪沉默半晌,终是说道,“这马我先给你养着吧。”
也就是说乌骓带不过去了。
容玦瞪着容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眼眶很快就浸满水:“你不要我了吗?”
“不是不是。”容绪蹲下来抱住容玦,“爹爹也没办法。儿啊,到了定京,记得给我来信报平安。要是那里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不要怕。要是打不赢就给我来信,我给你讨回来!”
容玦听了这话,眼眶里的泪水嗖地一下就收回去了:“我还能像在云州一样在定京吗?”
作为云州小霸王,容玦实在不甘心去了定京就给人压一头。
“当然!”容绪斩钉截铁道,“你在云州如何过,去了定京便如何过!”
第4章第四章
云州气派轩昂的容王府前,一辆一辆马车堆着满满当当的行李,仆役上上下下,清点着东西,唯恐遗漏了什么。
从更北的地方吹来的风卷着细细的黄沙,为天幕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面纱,模糊了人的视线。
容绪抱着自家儿子,一个大男人愣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此去定京,山高水远,你要好好保重啊,千万记得要想我,我也会想你的。”
这话说得忒肉麻,拉车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呼出一团白气,容王身后的幕僚都眼观鼻鼻观心的默契移开眼睛,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发呆。
容玦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家老爹,容绪将他搂得太紧,漠北又是风沙天,他试着伸手推开容绪以求得一点透气的缝隙,却反被他按住手搂得更紧。
容绪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同熙帝虽然忌惮他,但是自家儿子在他手中,到时候怎么拿捏还不是他说了算,自己又离得远,实在是鞭长莫及。
“定京那些王公贵族一个个四体不勤,就是个怂包,就算是皇子,只要不打死,就可以往死里打,爹给你撑腰。”
站在不远处听到这话的刘安抽了抽嘴角。
容绪以为,无论如何,要先把他们容王府的气势先架起来,他得多嘱咐容玦两句。
“咳咳--”眼见容绪叨叨絮絮的一直说个没完没了,身为容王府第一幕僚的谢流终于是忍不住了,奈何他咳到喉咙干涩沙哑,还是没能得到容绪一个眼神。
“王爷,天色不早了,要是再拖下去,世子也只好明日再出发了。”
“让本王再多说两句,要是太晚,就干脆明日再出发,说不好明日的天气更暖和一些。”容绪毫不在意地挥手。
“……”谢流沉默片刻,道:“再拖下去,只怕是定京那边等不了了。”
容玦稍稍推开容绪,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的话却不大正经:“爹爹,你放心吧,这次去定京,要是有谁敢欺负我,我就先把他揍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