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能的抓紧吗?
陈釉也像着了魔,一边盯着大屏幕上Taka泛着星光的盈盈双眼,一边变换着自己的手指在他手掌里的姿势,移动,又移动,直到与他十指相扣。
陆鲜衣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她,但她也不松手,曲起食指,在他掌心敲了敲,然后又很快扣到他手背上。
少年转回头看着前面,伸直的手指慢慢屈服,弯了手指,轻轻搭在她手背上。
“Whateveryousay,君を思う气持ち
(想念你的心情)
Ipromiseyou“forever”rightnow……
Whereveryouare,whereveryouare……”
这列车沿着掌心指纹缓缓开,开了好多年,女孩终于把她一腔的勇气与爱,开进了男孩心里。
……
深夜绿皮快车里,逼仄狭窄的卧铺空间里,陈釉躺在上铺,脸颊上的纹身贴还没来得及洗干净,她躺在枕头上,听着轨道上传来的“哐啷哐啷”声,手拿着湿纸巾在脸上轻轻反复地搓。
下铺的陆鲜衣,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一只手抬高,举在自己眼前,盯着掌心一动不动。
天气预报说今晚开始会迅速降温,明天起华中地区会有大范围降雪,他们庆幸买了深夜回去的车,不然保不齐还会困在上海。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起初窗子玻璃还能看见窗外群山的影子,现在已经布满了雾气。
隔壁铺传来别的旅客睡熟的鼾声,陈釉睡不着,轻轻把头伸出床铺外,打量下面的陆鲜衣,见他也没睡,就悄声对他说话:“我睡不着,你睡得着吗?我好兴奋呀,现在就开始想他们了。”
陆鲜衣放下举起的手,偏了偏脑袋,迎向女孩滴溜溜看着他的眼睛,用气声回答:“我也是……他最后说的那句‘Seeyousoon’,现在还在我耳边回荡。”
陈釉咧嘴开心地笑:“下一回,我们还一起去见他们!”
陆鲜衣看到女孩笑起来后嘴角牵动的腮边还有没擦掉的贴纸残留,把手抬起来朝那个方位指了指:“你这里还有一点没擦干净……”
陈釉下意识地摸了摸他指的地方,然后又把头低了低:“在哪?”
陆鲜衣只好探出身子,把手指点到她脸上:“这儿。”
车厢轻轻摇晃,轨道还在“哐啷哐啷”,借着过道暖黄的灯光,陈釉维持着这个姿势凝视着他,也不着急擦拭脸颊。陆鲜衣被视线灼热,缓缓收回手指,转了转眼珠,看向别处,半晌后,他轻声说:“谢谢你,给我这么美好的生日礼物。”
“噗嗤”,陈釉笑了,手臂往下一捞,在他心不在焉的头顶上一拍,喟叹,“知道啦知道啦,大恩不言谢,不用客气!”
陆鲜衣假装恨恨地瞪她,把她的手拍开,身子往后一倒,躺回床铺上。上铺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我去上个厕所,”陈釉瓮声瓮气地答他,沿着旁边的小台阶踩下来,落到地上,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陆鲜衣床前。
闭上的眼睛又迷茫地睁开,陆鲜衣看着站定在他床边的陈釉,疑惑地问:“……你不会?连上厕所都要我陪吧?”
……女孩外套上顺数的第二个扣子松动要掉了,衣领边缘还粘了一根头发,细白的脖子侧面,颈动脉处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陆鲜衣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她此刻正低下头,把唇贴上了他的。软软的,温热的触感,让他一下子大脑空白,甚至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