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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釉皱眉:“等一下,你别提醒,我想想……”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她又掰着指头小声从头快速默背了一遍,还是不争气地卡在了这里。
“至……”陆鲜衣提醒。
“哦!至舍,”嘿,终于想起来了!“四肢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呃……同舍生皆被绮绣……”
“错了……”陆鲜衣打断她,勾起唇有些得意地看她,“漏了一大句。”
“……”陈釉握拳捶了捶脑袋,低头冥想了许久,终是求饶,“提醒一下吧,真的想不起来了……”
陆鲜衣看着她不说话,良久后把她的手拽过去,反掌向上,用自己的食指在上面轻轻写。陈釉痒得把手一缩,又被他拽了回去:“你还想不想背了?”
两点、一横、一竖折,一竖、一撇、一点,一个走之底……是个“逆”字。
陈釉弯着眉毛疑惑地看他:“逆?逆……逆旅?”
陆鲜衣收回手指,满意地握回语文书的封面,点头。
“哦!”恍然大悟,陈釉忙背道,“寓逆旅,主人口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接下来就背得很顺畅。
“错了……”哪知陆鲜衣又打断了她……陈釉怔愣住,仔细一想,明明没错啊?
她瞪他:“哪错了?!”
陆鲜衣笑得意味深长:“某人书上这里写的是,‘姓陆的是臭傻逼’……”
陈釉脸瞬间蹿红,把他手中的书一把抢过去确认,发现她果然不知哪年哪月哪日在上面写了这几个字,摸上去还凹凸不平,力透纸背,也不知当时到底是有多生气。她抬手拍了他几下,恼恨道:“不背了不背了,我找林晗帮我。”
陆鲜衣笑着躲开,伸手从她桌子上拿过数学《五三》:“行行行……那数学有不懂的吗?”
“没有没有,”陈釉又抢了回去,生怕自己不记得什么时候又在其他书上留下了一些羞耻语录,把他推出林晗的座位,“你走吧,我自己复习。”
陆鲜衣还有些遗憾失落,反复问她“确定吗?确定不要帮忙了吗”,却犟不过她闹别扭,只好乖乖站起来准备离开,临走时还把手往她头上一搭,轻轻拍了几下,语重心长:“乖女儿,我走了,你好好加油!”
……可把陈釉臊死了。
……
“小卓,今天晚上没预约了,八点半咱们就准备关门吧,你也可以早点回家。”老板吩咐道。卓耳来他家学纹身也学了半年了,一直态度认真、勤勤恳恳的。不像他以前招的学徒,大多都是混日子的心态,能做到按时上下班就不错了,哪能想她一样,从不闲着,没客人来的时候还主动打扫卫生。
卓耳自己心里清楚,她只有努力得不能再努力,才可以给自己的生活一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