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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女人小心翼翼地叫他,“你请坐。”
“谢谢,叫我温霖就可以了。”温霖语气温和,女人却依旧眉头紧锁,他忽然觉得这个中年女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很快,当看见沙发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刘思,再看看那女人一脸着急悲痛地跟她说着什么时,温霖终于想起来,这个女人就是当日被严展晴请上证人席的——刘思的房东太太。
温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刘思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显然是换过了,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双眼无神,对于房东太太的话她一直无动于衷,眼中透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空洞。直到房东太太提到“乐乐”两个字,刘思的眼眸才逐渐恢复光亮,跟着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傻孩子,阿姨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你要是出事了,乐乐怎么办?傻孩子……”房东太太心疼地搂着刘思,说着说着也跟着掉眼泪。
“那个浑蛋……他根本就不让我见乐乐……乐乐是我的孩子,他凭什么!凭什么……我的乐乐……”
“不哭了孩子,不哭……”房东太太嘴上这么说着,事实上哭得比刘思还伤心,在刚刚,听见刘思跳河自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现在想起来就后怕。
温霖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两人,面容沉郁,目光复杂,杨昊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看见这个情景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借着这个机会,温霖开始打量起公寓来,房子不算大,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小阳台,家里的家具摆放整齐,还有一个专门放玩具的角落,如果撇开主人的遭遇不讲,这个家看起来倒很温馨。这可跟印象中的刘思的住处大相径庭,他记得当时在法庭上,严展晴对于刘思及其生活环境的描述有点糟糕……
“浑蛋!”杨昊低咒着。温霖当然知道他在骂谁。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温霖和杨昊是外人,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发表什么意见,过了好一会儿,冷静下来的房东太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开始手忙脚乱地给两人倒茶。现在哪还有人喝得下茶,见刘思不再那么激动,杨昊慢慢松了口气。
少顷,两人提出告辞,刘思终于露出主人家该有的样子,并对杨昊表示深深的谢意,对方忽然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让杨昊觉得很不好意思,连连说了几句“没关系”。
临走前,温霖想了想,还是说道:“前几天严律师车子上的油漆是你做的吧?”
刘思没有出声。
“你别再做傻事了,不管是对严展晴还是对你自己,要是你再出什么事,就真的见不到你儿子了。”
刘思一愣,表情恢复了先前的绝望。
“我现在连探视权都被剥夺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按道理,你的前夫是没有权利不让你见孩子的,这种情况你可以向法院申诉……”
“或者再跟林魏宏打官司,我就不相信姓严的能够这样一手遮天。”杨昊抢过话。
刘思摇摇头,露出自嘲的笑:“就算我现在还有钱打官司,林魏宏的律师是严展晴,有谁还敢接我的案子。”过于沉重的事实密闭得像瓮,让人透不过气。
“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末了,温霖只能道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离开刘思的家走了没几步,杨昊就不屑地哼哼道:“真不知道那个严展晴拿了林魏宏多大的好处,居然这么害人。”
“她是个变态。”
身后隐约传来刘思的声音,本是清浅的一句话却重重落在温霖的心上,荡开了一阵涟漪,转过身想追问什么,门却已经被关上了。四周忽然平静得诡异,以至于温霖觉得刚刚那句话是自己的幻听。
下了楼,冷风一吹,杨昊抱着肩膀一阵哆嗦,温霖斜睨了他一眼,问:“现在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跟刘思一起掉进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