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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伤者送过来的时候已经非常严重了,尽管动用了最极端的手段都回天乏术。当时护士长等几个人觉得温霖的状态看起来不大好,所以劝说他把最后的抢救工作交给小林,可是没想到,第一次真枪实弹上战场,他就搞砸了。
听完,严展晴的心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欣喜的,她马上回到事务所。
“这是一个切入点。”穆森很愉快地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弱化当事人在医疗过失行为事故损害后果中的责任。”
“嗯。”严展晴沉吟,“我已经向医学会申请,重新做一个事故等级的鉴定,如果能证明医疗过失行为与人身损害后果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降低事故等级的话……”
也许温霖就能全身而退了。
严展晴沉默,穆森也突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严展晴抬起头,看见穆森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像在做什么打量。
“怎么了?”她问。
穆森似笑非笑道:“没什么,就是感觉一直刀枪不入的你现在好像被抓住了软肋似的,看来这位温医生还真是神通广大。”
严展晴不搭话,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相对于严展晴的紧张,当事人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反倒看到严展晴不眠不休绞尽脑汁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舍。
“如果你一开始就把事情说出来,我就可以少走一些弯路。”严展晴看着温霖,眼里有少许的责备。
温霖露出为难的样子说:“他才刚刚开始,而且挺有潜质的,就是有点胆小,加以教导一定可以成为很优秀的外科医生,我不想这起事故让他心里留下阴影,从而对手术台产生恐惧心理。”
“这不是你逞强的理由。”严展晴不留情面地责备。
温霖盯着她冷峻的眉眼数秒钟,不怒反笑。
“是是,抱歉。”他说,但满眼的笑意看起来毫无诚意。
严展晴有一丝恼,她这几天累死累活的,可是某人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感啊。
“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看起来却比平时还开心?”硬邦邦的语气听着像质问。
温霖一顿,跟着上前一小步,双手撑住严展晴背后的桌子,把她禁锢在自己与桌子间那个小小的空间。
严展晴顿时呼吸一滞,绷直脊背。
“因为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很紧张我。”
严展晴语塞,其实他这么说也没错,换作是别的当事人她也一样会很严谨慎重地对待。可是现在他这么说,听着又好像有哪里不对,让她心漏跳几拍不说,还渐渐红了耳根。不过她还是比较认真地想撇清关系,所以她说:“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可这在某人听起来跟变相承认“我就是很紧张你”有什么区别?
所以温霖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柔软了。
被你紧张着的感觉,会让我有种……你也在爱着我的错觉。
事实证明,严展晴错估了形势,媒体的大肆报道,包括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于是在社会舆论的推波助澜下,任何事情都被放大。一些难辨真假的所谓“黑幕”接踵而来,所以法院在对待温霖这位本起事故的主要责任人,也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任何一场耗时耗力的官司对被告的一方都是十分不利的。显然,对方的律师也不是省油的灯,两次开庭下来,穆森都极少在法庭上占上风,不是穆森的能力不够,而是对方占了先机。
并且有一点,在事故发生了快半个月以后,一些媒体对此事一直紧咬着不放,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我查过了,死者的父亲跟那几家报社有来往,对方大概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法院施压,如果法院在这个时候做出判决的话,结果一定对我们非常不利。”办公室里,穆森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倦怠又无力。
严展晴看着窗外的夜色,神色比漆黑的天空还要凝重。
沉默了好久,她慢慢地开口:“有什么办法可以双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