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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正发愁着,门口又传来声音。
是司机赵国兴,他站在门口,规规矩矩地垂眸看向地面,试探道:“孟小姐,昨天下雨路不好走,现在天晴,我这就回东城了。”
刘婶走到赵国兴面前,就听他手机铃响。
嗡嗡,嗡嗡——
赵国兴手机来电,他后退两步,接起。他手机音量调的是最大,离他近的刘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
“老赵,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二夫人,等这边妥当以后,我就……”
那头不耐烦打断:“母亲心疼那丫头,一听说有个什么专家在南城开会,赶着催着你们过去,还真当她是孙……咳,我是说,你把人送到就赶紧回来,今晚七点我还要参加珠宝会,不是你开车我可不放心。”
赵国兴尴尬地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刘婶,讪讪道:“二夫人,那孟小姐这边?”
电话那头似有人叫了女人一声,像是在什么聚会上,女人热切地应了几句,再对着电话开口时还有未消失的笑意。
“哦,刘彩和王国胜不是都在嘛,拿着咱们叶家的钱什么都不做,哪有这样好的事啊。你就别操心了,人家两口子能在别墅区买房子,肯定也能照顾好一个女娃娃。”
女人停顿了下,想起什么似的,小声试探道:“对了,听说老四还在国外?他不喜欢生人进自己的屋子,不知道母亲跟他打招呼没有?”
赵国兴的母亲在老宅待了几十年,她的消息有时比杨诗兰这个叶家的儿媳还灵通。
赵国兴不敢抬头看刘婶的脸,他赔笑着想后退,却被皮笑肉不笑的刘婶一把按住肩膀。
感受着刘婶铁钳一般的力道,赵国兴一边冒冷汗,一边轻声回电话那头:“我妈说老夫人给先生打过电话,先生好像没接……南城这边,也没听刘姐提过先生的事。”
“老太太固执,照我说就应该让她住院,咱们又不是请不起护工,”叶家二儿媳杨诗兰叹了口气,嘟囔道,“行吧行吧,跟他们说看完病就把人送回来,省得叶存礼天天闹着去南城。”
随即挂了电话。
别墅二层的走廊里一时间陷入寂静,刘婶似笑非笑,睨着老赵。
赵国兴被她看得发慌,双手合十,赶忙示好:“刘姐,我真得走了,二太太催得紧!”
刘婶往房中瞧了一眼,床上的女孩不知何时起身,摸到了落地窗前,她把手贴在明净的窗上,微阖双目,仰着头在感受阳光。
刘婶力气大,单手拎起赵国兴的衣领,把人往外拽。
二人推搡着到楼梯边,刘婶把人压在栏杆上,冷冷凝视。半晌,她松开人,淡声威胁:“我和我家老王虽然是为叶家做事,但我们拿的是叶先生的钱,看得是叶先生的院,听的是先生的话,而不是她杨诗兰的。”
“……”
赵国兴走了。
刘婶关上大门往回走,手扶上楼梯扶手时,紧紧皱眉。
她仰头,朝那扇大敞的房门看了一眼。
杨诗兰说了那么多,有一句倒是说对了。
这个别墅的主人不喜生人,哪怕同是叶姓本家的人,都不一定有资格踏足这里。
别看杨诗兰话里话外酸她一个给人看家护院的能在别墅区买房,但凡是到了跟前来,她把大门敞开让杨诗兰进来骂她,杨诗兰也不一定敢迈腿。
刘婶没把那女人的嚣张放在眼里,却真情实意地忧虑起孟年的事来。
一边上楼,一边嘀咕:“她来,先生到底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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