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离离面前保持良好形象。
两人回了招待所,陆离离回了自己房间,床边放着她的编织袋,很快就睡着了。
可怜谢烬住在隔壁,累归累,但和他在边境打仗时的紧张疲惫相比,这种“累”反而让他身心放松、精神愉悦。
想到心爱的姑娘就与他隔着一道墙,他的心就怦怦跳个不停。
他今年十八岁,陆离离十七岁,1980年《婚姻法》修订,要求“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二十二周岁,女不得早于二十周岁”。
谢烬心中哀叹一声,就算三年后陆离离到了结婚年龄,可他还差一岁,足足还要等待四年!
……
第二天,陆离离醒来时,谢烬的火车票已经拿到了,他一手拎着编织袋,一手护着她,两人上了卧铺车厢。
下火车第一站,就是到农机厂门口,正赶上午休,吃了饭的职工们都在溜达消食。
陆离离不想耽误时间,没回家拿撑衣架,灵机一动,把喇叭裤和白色毛衣穿在身上,充当模特。
“大妹子,我还找你呢,上次的‘的确良’外套,我家男人满意的不得了,还说要给家里老爷子也带一件,你还有没有了?”
陆离离的货还没整理好,就被“熟人”拉住,她回头一看,可不就是第一个买她衣服的大姐嘛。
“姐,那款男装卖完了,您要是想要啊,我下次帮您找找更好的款。这次我上的是女装,您也看看?”
大姐早就在打量她这一身,她闺女到了要相亲的年纪,正想着买一身充门面的衣服,可巧今天又遇到陆离离了。
“你这上的啥呀?谁家正经姑娘穿这个!”
听着大姐话里嫌弃,却眼珠不错地看着她一双腿,喇叭裤上细下粗,显得腿又细又长。
陆离离笑眯眯地说,“姐,现在川州都这么穿,咱县里的年轻姑娘也不少人穿呢。”
她可没瞎说,农机厂新来的年轻女职工,有一半都穿喇叭裤,还把她们这些中年妇女当“老古董”,话里话外挤兑她们“不懂时尚”。
“你这毛衣多少钱?”
穿在陆离离身上的白毛衣,把她整个人衬托得都在发光,不多时她就被问价的女职工围住。
“36块!除了白色,还有别的颜色!”
我滴乖乖,一件毛衣要花一个月工资,这也太贵了。自己买上三斤毛线,用不了两个月也能打出来!
“这是川州的新花样,都是机器织的,又密实又好看。”
女职工们拿在手里一摸,的确柔软,远看只以为是件白毛衣,实际上却带着机织绞花,这花样要手打可得累死人了。
白色说难卖是难卖,多数人不愿意买这种难伺候的颜色,但陆离离穿着喇叭裤和白毛衣,就是活招牌。
三月初春,农机厂门口的柳树已经开始抽芽,冒出一点嫩嫩的绿色,她就在树底下摆摊,中午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模特的广告效应对人的心理影响很大,不出所料,最先卖完的就是白毛衣。
陆离离绝口不肯讲价,“冲清县没有同款”是她的理由,保证女职工们穿出去不会撞衫。
但毛衣不比外套,不算“大件”,人们不愿意花大价钱买,都磨着陆离离便宜点。
她被缠到最后,“无可奈何”地宣布,买了喇叭裤和毛衣的顾客,总价可以便宜2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