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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哄好了清儿和婠婠之后,他打算以后不娶亲了,觉得娶一门亲,会搭半条命进去。
樱娘和伯明最近也在忙着一件事,那就是让蕴儿正式挑起作坊的大梁。伯明觉得他们兄弟几个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每隔一两年,线衣作坊就要换新的花样,而且他们现在还新加了织布坊和染布坊,女短工就有几百人,招娣她们几人根本管不了,这些几乎都是靠樱娘做主,由她打理着一切。
伯明管着榨油坊的事也渐渐力不从心,规模越来越大,应对的商户越来越多,只有季旺能在很多事上帮忙出出主意,仲平和叔昌都只能帮着干活。
而季旺出的那些主意,大都是蕴儿在家先跟他爹说的。
樱娘和伯明觉得,蕴儿不仅能挑着榨油坊,线衣坊、织布坊、染布坊他也都能挑得起来,因为樱娘没少培养他。他们还经常带蕴儿出外地,观摩过很多别家的作坊。
樱娘这几日又突然犯晕眩症,昨日还胸闷得顿觉整个人没人知觉。她想把这些交给蕴儿后,若是身体持续犯病,她就告诉伯明,然后让他陪着她去找好的郎中,好好医治。
她还不到四十,还想多活几年哩,有病就得治。何况儿女都没成亲,她若是突然死过去了,她会死不瞑目的。
还有伯明,她怎舍得先他而去?
这一日,樱娘将兄弟几家人全招呼过来了,把当年写的契约拿了出来。由蕴儿来挑大梁,没人有意见。
樱娘和招娣、银月就都把自己手里的那几成都卖给了蕴儿,就连蕴儿的三个弟弟的,金铃也都一并卖给了蕴儿。他们家算是蕴儿还没有成亲,就先分家了。
当然,大家手里的都卖给了蕴儿,并没有着急都把钱拿出来,先只拿一半,剩下的留着蕴儿经营。并商定了,以后每年分一次盈利。
接下来,他们凡是想在作坊里干活的都只是短工而已,除了干活拿工钱,啥事都不能干涉。
樱娘果然没有看错蕴儿,蕴儿一接手便撤掉了几个远亲的领头,换上了有能力有担当的人,还选了好些手艺好的人当标头,给他们加工钱。
樱娘和伯明这回是彻底放心了,这是他们以前想做的事,但因怕得罪了那些远亲而不好意思,没想到蕴儿做起事来很果断,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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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樱娘从女子学堂回来,又感觉身子不适。吃过晚饭,樱娘就将自己最近经常头晕胸闷的事告诉了伯明。
伯明吓得脸色苍白,然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拉着樱娘去佛云庙找他师父。
樱娘换上睡衣,往炕上躺着,轻声笑道:“这都天黑了,你急啥?我这只是身子有些不适而已,又不是急症。你师父虽然懂得医术,但又不是华佗再世,哪能是咱们一去就能看好病的。先睡吧,明早再去。你师父若是瞧不出是啥病,咱们再去县里。”
伯明可没有樱娘如此镇定,平时三四十岁的妇人得病而亡的人还少么?虽然樱娘得了不是急症,只是偶尔发作,可是听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他心里慌张极了,但又不敢在樱娘面前表现出来,怕她因此而乱了心绪,会更加重病情。
他只好乖乖地上炕,像年轻的时候那般紧紧搂着她的腰,“樱娘,这么多年来你太累了,这病肯定是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