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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太的眉头一直皱着,到家也一言不发,没换衣裳就把启允叫到了书房,礼允本想跟进去看看,结果被拦在了门外。三个小丫头看着门,其实特别想偷听,但想想妈妈严肃的脸,最后还是老实的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古老进去坐下,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启允坐下,看看太太的神色,笑了笑。
“别生气了,初蕾只怕也是一下子被光华迷住了眼睛,不是谁都不虚荣的,真不虚荣的女人招进来更可怕。”
“你最高兴吧!”古太一点面子也不给了,古老还是笑。
“你呢?为什么同意给她一年时间?”
“一是她想做,像您说的,她虚荣了。大哥当初瞧不起她,她生父的事,多少对她有些刺激。现在有个机会让她能昂首挺胸的嫁进来,什么险都想冒的。”启允笑了笑,想想,“好在她一直理智,昨天跟我说时,最后自己放弃了,说算了,我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想了想,一年让大家认识她,再结婚倒是件好事。刚刚说了,她性子其实也冲动,到了院长身边,再冲动也不敢的,多少也能磨一下,再就是也能多认识一些人,将来跟我出去了,对着谁也都不怯场了。”
“所以你们都商量好了?”
“嗯,她是有主意的女孩,爸爸,相信她,她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问题的,得看你妈妈。”古老笑着。
“转一圈回来,你觉得一切和现在一样?她还会专心的给你当太太?”
“妈妈,您不相信自己吗?这些年您不是也在工作?您的慈善事业也不比爸爸的实业轻松,爸爸怎么就一点不担心?蕾蕾在院长身边待一年,等我们结婚了,她就是您最好的助手,院长算是帮您培训新人了。”启允昨天可是想了一夜,把父母摸得透透。
古太捏了他的下巴一下,虽然知道他是糊弄自己,但还是接受了,启允刚刚说初蕾虚荣的话倒是打动了她。真这样,夏家的事,还能顺便把康生气个半死,光这两点就值回票价了,再说哪怕只在院长身边待一天,身份都是不同的。
终于订婚了
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院长办公室对小蒋来说也是新鲜的提法,但马上想清楚了这中间的不同。实习生是可以随时离开的,对两人来说都好,自己不满意了,暗示一下,她递个辞呈,大家面子都好看。再就是,实习生不占编制,有多少个都没关系,于是本土的,迁台的,一样来上几个,大家也就不会觉得突兀了。所以楚蕾还没正式进入,便已经得到了这位大佬的好感,果然是世家的小姐,知进退。
当然,正式上班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就是启允与初蕾的证婚礼,既然院长大人自己说了要来,规格也就不同了。原来是张家主办的,现在直接移到了古家手上。张家不屑与政府相交,于是出面的事全交给了古老夫妇。
此时古太的太太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楚蕾跟着古太背后筹备时,才知道古太竟然跟蒋老大的三儿媳妇是忘年交!
这位蒋三少奶奶婚后就是一直跟古太一起在青少会做志工,关系一直很好,而古太也知道,蒋家三位少夫人,惟有这位三少奶最得院长的宠爱。
出身好、门第高、人又聪明漂亮。当时明眼人都知道,三少孝勇,很可能是第三代的继承人。既然楚蕾要进办公室工作了,接交一下这位少夫人还是有必要的。
楚蕾当然清楚三少不可能当政,再说,蒋家的寿命是一代不如一代,第三代中,特别是七海公馆内的三位公子都不长命,但这位少夫人倒是人物,俨然后世的蒋家大族长。但她却不敢像古太想的,要与她结交,古太的想法不为错,但自己要进行政院工作,而不是太太团之间的社交,真的成了手帕交,院长大人眼里可不容沙子,还没进办公室,就想先打进七海公馆?不是活得不耐烦吗?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之后,找了一个由头马上就撤退了,古太本来有些失望,觉得一向聪明的楚蕾怎么做了件傻事,回家还跟古老埋怨起来。
“三少奶当时什么表情?”古老在听楚蕾上次送的唱片,摇头晃脑,似乎漫不经心。
“她能有什么表情,人家多聪明的人,蕾蕾这一躲,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了。”古太关了唱机,气呼呼的说道。
“没夸我们蕾蕾聪明?”古老也不介意,端起茶递给了夫人,笑盈盈的说道。
“这是夸啊!”
“当然!人家可是从官场里出来的,从小耳濡目染,什么没见过,没听过?倒是蕾蕾让我吃了惊,平常看着大大咧咧的,这会倒是真聪明了。”古老摇头,“跟谁学的?念苹可不是那种会混官场的。”
“你是说蕾蕾做对了?”
“当然!若是我公司还没进来的小职员跑过来跟你打招呼,套亲近,你怎么想?”古老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
古太也是刚刚钻了牛角尖,多少觉得是楚蕾不给她面子的意思在里头,这儿沉下心来,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轻轻的拍拍脑子,“唉,我做错了。”
“倒不一定,三少奶回家自然要说的。先声夺人,总算是帮蕾蕾打个底子吧!”古老慢条斯礼,凡事都有两面性,看着错的事不见得错,看着做对了,也不见得全对。
订婚当天,夏寒山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家,这段时间慕裳很老实,他说来参加初蕾的订婚礼,慕裳也没说要跟着。这让寒山松了一口气,站在家门口,若不是门口黑色大理石门牌上清晰的两个烫金的夏寓,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进去了,初蕾还在换衣裳,有根忙着打电话,看到寒山也话说,笑笑当打招呼了;念苹拿着行程出来,看到夏寒山,直觉的把头扭到一边,想想又回过头来。
“有根,你还有新礼服吗?”几年前的旧礼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洗烫的人故意的,竟然烫过头了,黑色毛料礼服竟然烫得直反光。念苹其实真不想管他,可是过会那么多人要来,丢面子的可是初蕾。
有根放下电话看看,自己和寒山的身材差得太多,就算给他,穿着也不合适不是。想想还不如现买,“要不让人送几套来,让他试试?”
夏寒山有些无地自容,看看穿着雪白笔挺衬衣,绑着暗红腰带的有根,站在念苹身边英俊得让人不敢直视,这才是念苹想要的生活吧?
“您来了!”楚蕾穿着白色小礼服出来,因为是订婚,不用穿婚纱的,看到寒山拘束的站在有根和念苹的面前,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有点于心不忍起来,有什么比后悔莫及更让人痛苦?
“哦!你真好看。”夏寒山觉得女儿真好,把自己解救出来,可是看到女儿,又心酸起来,自己不但什么也给不了她了,还成了她的负累。
“昨天启允派人送了两套新礼服来,他怕您在路上会弄脏,来了没东西换就麻烦了,要不您去试试。”楚蕾给寒山找了充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