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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过了没多久,就是白璇自杀。外界说她是因为不堪男朋友变成罪人的重压,加上不能接受男朋友已死的事实所以自杀殉情。这种说法有多站不住脚连你也发现了。白璇那样自信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言死?”
“在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顾拾忆的夫人夏瑜开煤气罐自杀,同时一起死的,还有他们的独女顾妩。外界的说辞,照样是夏瑜不堪忍受外人眼光,伤心之下抑郁成疾,于是自己弄出了这样一场惨剧。”
“后来事情林林总总,纷繁芜杂,便也不多说了。”他将那坨纸丢到一旁,又转而看向宋潺潺,“当年那件事情的当事人已经四散流失,我找了这么久,也不过从里面找到了只言片语,加上仅有的当事人都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我实在难以拼凑出整件事情的完整脉络。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现在方宁和敬秋易的死亡不是偶然。因为我知道,敬秋易是大导演夏夜的学生,当年受了他很多提携,而夏夜,就是夏瑜的亲生父亲。”
“敬秋易和方宁,只在这件事情上有交集,如果不这么想,就没有办法解释这其中的疑点和巧合。”
见宋潺潺依旧垂眸不语,周非易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整件事情的拼图当中还缺了最关键的那一块,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宋潺潺反问他,“我自己都什么不知道,还能告诉你什么?你说的这些,有好多我都是第一次听见,还能告诉你什么?”
她将自己的下巴从周非易的手中挣脱出来,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走出周非易家大门的那一刻,宋潺潺居然是庆幸的:还好,她没有听周非易的话把墙壁打通,要不然她现在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听着她关门的声音,周非易闭了闭眼,极少有的挫败感深深地攫住他。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吗?可是他等不了了。这次是敬秋易,那下次,会不会就是宋潺潺?对方过了这么多年还死抱着这件事情不放,足以证明这其中藏着的东西让人有多着迷。宋潺潺不是不知道轻重,她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否则不会这样咬紧牙关,死口不松口。那他就必须要先把对方想要的找出来,要不然,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宋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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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潺潺按了按眼角,想要将那种力不从心的疲惫感赶走。小徐将早就准备好的维生素水递给她,一边给她揉着肩膀,一边跟她聊天,“潺潺姐,你这几天感觉好累啊,是不是周先生老是缠着你啊?”弯弯姐回来可都说了,两人好得蜜里调油,旁人去了,只会成为一颗潜力无限的电灯泡,还叫他们没事的时候别去打扰潺潺姐,免得碰到他们两个亲热……咳咳,是谈恋爱啦,碰到谈恋爱的时候,激怒了一对鸳鸯事小,伤害了单身狗的尊严事大。
“哪有。”宋潺潺心不在焉地敷衍她,“小姑娘就是喜欢瞎想。”不过,自从那天之后,她跟周非易是有好多天没有见过面了。他打过两次电话过来,但都被自己掐掉了,宋潺潺也不知道应该用何种面目再去面对他,想不到,所以干脆当个鸵鸟,不去面对他。
两人闲话没几句,副导演就跑过来,对宋潺潺说道,“潺潺姐,爆破组已经准备好了,你好了没有?”
“还是不用替身吗?”小徐嘴快地问了一句,那个副导演的脸色立刻有点儿不好看,小徐不懂清楚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宋潺潺赶紧在背后拍了她一下,让她别多嘴,冲那个副导演笑了笑,“好了,可以就位了。”顾一白不要紧,要紧的是跟他相熟的那些大导演。她要重新拍敬秋易的电影,得罪了顾一白,可不是好事。
况且,不过是一场爆破戏,又不是真的炸弹,她的防护也做得相当充分,哪里会有什么大问题。
☆、38|7。13|城
第三十八章
这场戏,是她被凶手暗算,将她关进了装了炸弹的小楼里。被主角光环附身的莫兰当然不可能在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死掉,她从窗口逃了出来。
换成宋潺潺,要做的就是在爆破的时候从窗口跳出来。楼不高,就在二楼,下面已经搭起了塑料棚,她穿着防护服走到楼上,摄像机什么的都还没有就位,宋潺潺坐到屋子正中放着的椅子上,将手背过去,模仿出被绑起来的样子。屋子比较小,不好放机器,除了三台机器之外,只有一个副导演,一个摄影和一个打光师。小楼不通风,为了保证拍摄质量,能少人就不会多人。
待会儿她会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偌大的屋子里一个人都不会有,整场戏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台词,没有旁白,全靠眼神和动作来推动,戏份虽然简单,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演出来的。而且这场戏之后,莫兰和男主角的感情会突飞猛进,在这里面宋潺潺自己的理解是,莫兰总体上还是沉着冷静的,但要在其中带一点儿恐惧和遗憾,也有外强中干的无畏。恐惧是怕死,人人都会有的;遗憾是因为没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至于外强中干和无畏,那只是因为不想输给了对手。
莫兰的这种心情,她也能理解。以前只要演感情戏就分分钟出戏,虽然不至于说隔着屏幕都能让人感到尴尬,但比起她其他的戏来讲,也算是查了许多的。如今么……如今,或许再让她去演,会比之前好些吧。
毕竟,情浓清淡,她都经历过了。
沉湎于回忆当中,本来是为了让自己尽快入戏,没想到倒让她生出几分伤感的情绪来。宋潺潺赶紧打住,不让负面情绪泛滥,影响后续的拍摄。没想到刚回过神来,鼻端却嗅到了一丝异味。她没有拍过爆破戏,一时心中觉得有些惶恐,抬起头来问那个副导演,“何老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个副导演哈哈一笑,完全不放在心上,“能有什么问题,潺潺姐你太紧张了。”
被人这样一说,宋潺潺也有些赧然。不过她心里依旧没底,正想在向爆破师确认一遍的时候,抬起头来一扫,才想起人家早就撤了出去,哪里还会在这里。
宋潺潺不安地坐下来,打算将心中的惶惑忽略掉,可鼻端的硫磺味儿越来越浓,她眼皮一跳,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耳畔传来摄像师的一声爆喝,“快跑!”宋潺潺几乎想也没想地就朝离自己最近的窗口跑去。与此同时,她身后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昏迷的最后,她只记得自己的背后一片灼热……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宋潺潺被送去救治的那个医院前前后后都已经围满了记者和前来围观的路人。周非易避开门口围成几圈儿的人,从另一侧上去,刚刚出电梯口,就看到宋潺潺的助理小徐站在那里等他。见到他,小姑娘突然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周教授你可来了。”周非易心情沉重,也顾不上安慰她,被她这样一哭,心中更是烦闷担心,忍不住低声制止她,“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