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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生起六个月,大房在白家生活,长到十八岁。
“那为什么又改回来了?”崔玉有点不明白。
赵子铭清了清嗓子,想吐槽的意思。元书昀接了话,“是白家的爷爷临死的时候主动提的,大房其实很不愿意。可他是房家的独生子,唯一继承人,再加上眼见着房家越来越好。白爷爷担心后面生出事端,所以留遗言把问题解决了。”
“他爸好能干的,但是脾气不好,喜欢打人咧。”赵子铭摇头,“好几次把他揍得死惨,背上的皮没一点是好的,看了都吓人。”
“生的时候没问过他的意见,随母姓没征得他同意,连最后改回去也是大人自己决定了。”元书昀笑了一下,“当然会不满意。”
“你看着吧,这才开头呢,以后肯定闹得更凶。”赵子铭打包票,“老子教训儿子,又要给儿子安排前程。大学出国读是肯定的,但是绝壁要在出国前把儿子打服了。还好我爸虽然事儿逼,没那么凶残,不然我也要造|反啦。”
“说得好像你没造一样。”元书昀眨眼,“总之,大房现在肯定是被全方位看管起来的。咱们和他算是一伙的,不会打小报告。白阿姨想全方面掌握他的情况,把你请进别墅来,用迂回的手段主要不想太激烈引起他反感。可我们都知道你来是干啥的,崔玉,你以后愿意跟着他就跟,但是别逼太紧了。”
崔玉不知有钱人家里有那样多的事情,李婉平时只谈各种新鲜有趣的,绝口不提这些。她只好道,“我妈让我来是读书,主要看中课纲补课老师的便宜,没让我干别的。”
很奇妙,那次谈话后几人莫名亲近的几分,两人偶尔顺口也会叫一声老崔。
崔玉迷迷糊糊,梦境丛生,本能地将原因归结在大房身上。若不是他发疯跑来找她,又干出强吻这种事情,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起过去?怎么可能再回忆他是如何将自己对双亲的挣扎和反抗寄托在崔明烟身上?
从来,灵魂的共鸣最令人神魂颠倒。
她猛然睁开眼睛,车已经停下来了。她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楚外面,熟悉的陈旧老街,围墙里白色的别墅小楼,走过许多次的小巷子,偷买过无数包爱喜的杂货店。
分明是两人最开始认识时所住的房家别宅所在的街区,怎么跑这儿来了?
“睡醒了?”大房开口。
崔玉本能去摸手机看时间,手落空才想起来已经被那王八蛋关机砸了。
“几点了?”她问。
“十点了。”
艹,居然睡过去一个多小时。
她赶紧拢了拢头发,“我手机呢?”
手机被递到面前来,屏幕上有好几条未读的推送,也有朱迪发来的短信。恍惚一看,他在追问她的行踪,为什么没来,是不是耽误了,他会一直等下去。
“朱迪是谁?哪儿来的野男人?”大房凶巴巴地问。
崔玉白他一眼,伸手去抓,他却向后一让。她的忍耐到了极点,特别是这老地方令她烦躁到了极点。她压着嗓子,“房白林,你TM到底想干啥?”
他扯了扯嘴角,“咱们交换个条件,我把手机还你,你陪我下去走走。”
她无语地看着他,他晃了晃手机,“一路都在给你发短信,看起来担心得不得了,你确定让他继续等。”
十八岁的房白林还没学会卑鄙,但快三十的房白林什么恶劣手段都尝试过,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就走走?”她问。
大房点头。
“行吧。”
手机还回来了,她马上密码开机,给朱迪回了短信。
“抱歉,我这边突然遇上一个熟人,耽搁了点时间,没来得及通知你。你赶紧去暖和的地方,我尽量下午两点过去。”
朱迪立刻回了一个笑脸,追问,“事情麻烦吗?要不要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