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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憋着很大一口气,许久才道,“是不是你把崔玉给弄走的?”
房中铭扯了张纸巾擦嘴,“她拿了我一大笔钱,自己辞职走的。我是看好她做个得力的高管,也能办事,可把白林纵得太厉害了些。一个男人,怎么能什么都听女人的?钱,账,外面的项目执行,哪样她拉下了?连李希也被压得死死的。我冷眼看着,咱好些项目她自己都有投资一些小户型和商铺,钱从哪儿来的?借着白林的钱,生她自己的蛋,那傻小子还很无所谓。”
“别养半天,养出个武则天来怎么成事?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让把白林详细的财务情况给我,我适当给报酬。呵呵,她也同意了。也好,用钱打发走,她自谋出路,也算是扶她上路。”
白女士再忍不住,讽刺道,“你把我安排在家里,也是怕我做武则天了?”
房中铭看了她一会儿,叹口气道,“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心思又多。我让你在家里是修养,不是去外面遭罪。再说了,当初白林不学好,你要找人矫正他的行为,我懂。可你找崔玉为的又是什么?人一姑娘,跟着一浪子,就真不怕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也不过是你吃准了他们闹不起来,存心欺负人罢了。”
“还不如我一笔钱送走,各自体面。你觉得呢?”房中铭伸手抓抓她的手,“太太,我这才是帮你把及早问题处理了,也不伤你和李婉的情。”
白女士理亏,脸憋得通红。她站起来,一言不发地上楼。
大房的房间门半开着,透过门缝能看见他窝在床上。
她忍不住眼睛酸胀起来,想起下面报上来的消息。
“少爷年前查的是一个叫朱迪的人,男舞蹈演员,二十五岁,现在兼职做舞蹈培训老师。”
忍不住诧异,查他做什么?一个陌生人。
对面人又回了,“是个漂亮小伙子,就是命不好。父母双亡,自己也生病了,幸好找了个好女朋友。崔玉,就是你们家养的那姑娘。”
崔玉有男朋友,要带回去给李婉他们看,白女士早就知道了。
大房千方百计要查的,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自己儿子自己了解,他为崔明烟也只郁闷了一两个月便放开手了;后来更是生冷不忌,什么样的女人都往床上带;她思来想去,儿子过往人生里真正对他产生影响的人寥寥无几,崔玉尤其显眼。选了很久,想了很久,甚至连最可怕的崔玉借机缠上儿子的后果也想过。可又一转念,如果她真爱上了儿子,岂不是会更要拉他回正途?
白女士狠狠心,冒着良心和道德的谴责,把崔玉弄去儿子身边;她和李婉一样提心吊胆,生怕闹出事来。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好像什么也没改变,便忍不住放宽了。甚至崔玉的辞职的时候,她是开心的。
可没想到,人走了,儿子也变了。
她的儿子,她那个爽朗直白,心里藏不住事情的儿子,何曾如此憋屈地苦过自己?
尤记得大年的宴席上,他当着李婉的面笑嘻嘻地,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地问,“你那么喜欢崔玉,干脆找她当儿媳妇啊。”
她当时只当他在不满相亲的事情,可就没多想一想。何时大房在她面前那么亲热的提过崔玉?
这段时间他为什么那么苦?为什么总回家?崽子虽然大了,也独立了,可受伤后依然会回老窝疗伤。
房中铭说什么扶崔玉上路,及早处理问题。
可恐怕已经晚了。
白女士在走廊站了许久,直到房中铭找来,随口提及房中擎的两个孩子病得有点严重,得去看看。
她离开,房间内的大房终于动了动身体,手里的手机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