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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想过和赵清过自己的下半辈子,赵清是个让人舒服的女人,什么事的都为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也明白,自己一天天的老了,让赵清进入自己的家庭是个明智的选择。可是他一直用五年之约来约束自己。为什么他也不清楚,有时他也会骂自己是个笨蛋,对自己来说安文太年青、太能干了,不是个好的对象。可是四个女人,除了菊仙,他竟然觉得最可爱还是安文。因为她最年青吗?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最不在乎自己,看来男人真的都是贱骨头!
彭宇在候机大厅里静静的等待着,飞机延误了半小时,他也如老僧坐定般沉寂。对外面的可或事都充耳不闻,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出口,五年了,她出去了五年,现在她应该很得意吧?教授病危,学校急召她回国为教授做手术。自己也拿到了学位,可是她却已经在世界脑外科界占有一席之地!她的成功是必然的,为了成功,她本就比一般人更努力!她似乎从不会犯错误一般,就像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远走高飞,现在看来似乎又是正确的一样。终于出境口出现了正吃力的推着一个大大的行李车的她,车上还坐着一个倒扣着红色棒球帽,一身红色球衣的小人儿,推车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他站了起来,可是他发现一个中年男人已经迎过去。
董明早早的就出现在机场,他怕飞机会提前到,哪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连老刘都觉得他有些紧张过头了。昨天他们一跑了好几个家俱市场,他对孩子的房间一点概念也没有,老刘都快疯了,建议他可以去找一个设计师来布置,这才结束了大家的苦难。房间布置了,他又带着他去买玩具,老刘的孙子正好也四岁了,他知道小孩子会喜欢什么玩具。唉!老刘都有孙子了,自己却还在为别人的儿子忙活?!晚上他坐在那个满是玩具的房间里叹息着。不禁会想如果菊仙的儿子活着现在只怕也已经成家立室内了,自己的人生也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安文远远的就看到了彭宇和董明,也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把车交给了董明,上前拥抱了彭宇一下,拉他走到董明的面前,“彭宇,我同学,你该记得;这是老董!”她看看孩子笑了一下,“我儿子,马克!”马克对董明做了一个鬼脸,董明觉得这小子也不喜欢自己看来自己还真是没什么孩子缘。他也对马克瞪了一眼,谁怕谁!
“老头,带孩子回家,我回医院了!”她拿了手袋,匆忙对他说着。
“你回来干嘛?”看到彭宇,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回来的目的一定不是自己,而现在,他要她自己说出来。
“给恩师做手术!马克交给你了!”她拉着彭宇就这样消失在了机场。她甚至没有拥抱一下自己,他有些气馁,回过神来,马克正歪着脑袋冲站自己笑。他认为这是他对自己的嘲笑!一直在边上等待的老刘觉得自己有义务来缓解这一触即发的形式,他忙过来抱起了马克。
“不是有椅子坐吗?”董明不明白老刘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走路。
“我那个孙子就喜欢人抱着、背着,我儿子说是因为小孩子没有安全感。”老刘微笑的看了董明一眼,“老大,不小了,别再错过安大夫了!”
接过了车子,向外走去。董明看到马克对自己‘哼’了一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决定不和这小子生气,想想也奇怪,茵茵‘哼’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似乎也不没这么生气过。
彭宇的车就停在停车场,一辆崭新的桑塔那。车里还装饰着些色彩丰富的娃娃靠枕和吊饰。她不禁笑了起来,记忆中的彭宇虽然孩子气,但也不至于会喜欢这些东西,应该是个可爱的女孩帮他布置的吧!也许已经快是彭太太了。她和教授时有联系,知道彭宇这些改变了很多,业务上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不着四六了。她为喜欢宇取得成就感到高兴,但也知道他依然不肯原谅自己。就像现在,坐在一辆车里,他却紧闭着嘴,直视前方,就好像谁欠了他三百万似的。
“看来国内的待遇也不错哦!”
“混吧!”他还是很冷淡,想到刚刚那个男人,不禁又怒从心起,“那个男人也太老了吧?”他不记得见过他,都过了五年了。
“你对我而言太年轻了,你女朋友应该很年轻、很开朗、快乐吧!”
“何以见得?”
“车饰!肯用心布置你车的女人,一定会是爱你的女人,我这些年在外头最大的收获就是要珍惜眼前人!”
“做了母亲变得多愁善感了?”他冷笑了一下。
“生完孩子人生观有了很大的改变,没孩子以前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伤害了别人就装着不知道。以为是洒脱,是不脱泥带水。有了孩子,由不得你任性了。走到哪都有牵挂。特别是我丈夫去世之后,这两年我的生活重心全在马克的身上!赶紧结婚吧,有了孩子,会有很特别的感受。”她的神态很柔和,她似乎真的变了很多。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把车捌进了医院。
医院已经改建成了一幢十几层的大楼。她站在楼下往房顶上看。
“很高吧?去年才建好的!”他以为她是在看高度。
“如果再有人从那里跳下来,你说还能救活吗?”她回过头看着他,他看看顶楼,又看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个。她也摇摇头,走了进去,他带她到了脑外科,顾清就住在这里。她先跟彭宇进了他的办公室,才五年,他已经拥有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门口还有秘书的位置。看来他真的成功了。他也是顾清的主治医生,他把准备好的病历和磁共振片交给了她。她没看病历,直接把片子插到看片灯下,并带上了一幅小金丝边的眼镜。
“眼睛怎么了?”他不记得她有近视。
“生孩子的代价之一!国外又没不兴做月子,就算能做我又能找谁去伺候我?出了院,就该干嘛干嘛了。其它毛病正热切期待中!”她自我调侃着,可是眼睛并没有闲着,如X光一样扫视着CT片子。她看完片子,又看了看病历,想想看着牌子对他说道,“你没把握?”她当他是朋友才会这样问。
“你有?角度太刁了!”他用笔点点肿瘤位置,而她则把目光从片子上移到了他的脸上。她知道角度的问题,她现在想知道的是他怎么想的。他迟疑了一下,“我记得你去年做过一例类似的。”
这边车上,马克坐在董明的身边,好奇的看着老刘说道,“他不会开车吗?”
“会。”老刘回答的小心异异,以他对孩子的理解是他不会问没有意义的问题。
“那他为什么时候不自己开车?”果然他对董明开了第一炮。
“因为我是有钱人!”董明神气活现的对他说道,平常的他不是这样的,连老刘都不禁为他孩子气的回答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