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叹气之时,丫鬟通报说二小姐身子不好,在祠堂昏迷不醒。
张氏那点感伤烟消云散,瞥了一眼那丫鬟,慢条斯理道:“哦?是个什么情况?”
丫鬟也说不上是什么情况,只是将原话叙述了一遍。
张氏听了没什么反应,沈银秋病死自然是最好的,看着着实碍眼。
沈金秋在旁听了,勾唇一笑,“娘,才两天她就支撑不住了,我们暂且不用管她,让她病死算了,毕竟是父亲下令罚她去祠堂的,又不是我们。”
张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娘知道你讨厌那个臭丫头,但人都已经报到娘这里,再不管,责任可就落在娘身上。日子还长,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婚事,其他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娘会把那小妖精整的跪地求饶。”
沈金秋面上说好,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她这个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胆小,顾忌这顾忌那的,要她说,沈银秋一个庶女死了就死了,我是主母,膝下还有丞相府唯一的嫡子以及嫡女,还怕让人摘了夫人名头去?
她的不喜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能听着张氏让丫鬟把沈银秋带回院子,再去大街上找个郎中。
原本张氏还要亲自去走一趟,毕竟是主母,现在局势不明,还是不要给人抓话柄的好。虽然唯一的儿子聪明,但还是那句话,她的儿子应该把心放在仕途上,而不是家中后院,若是被老爷知道,只怕会让老爷恼怒失望。
但沈金秋就是不依不饶不让她去,连带着撒娇都用上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沈银秋被人扶回了琉落院,也请了大夫,但丝毫不奏效。这回琉落院的人又要急疯了。
刘氏也从西院过来守了一个下午,然郎中来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叹息着摇头离开。
沈金秋原本还有些怀疑沈银秋装病,派了眼线盯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的要眼泪都要流出来,果然老天都开眼,让沈银秋多灾多难不得安生!
“娘,这回可不能再让沈银秋那么幸运了,我们送送她?”这个送是什么意思,张氏与她都心知肚明。
“再看再看,如果明天都还不醒,那么就替她结解脱吧。”张氏倒是没有多怀疑沈银秋装病,冰冻三尺的天,祠堂那个地方只给一床发霉被子,一个晚上都没有冻死她,都算命大了。本想着惊吓冷饿会把她逼疯。
她们这厢笑语嫣然,琉落院那边自然是愁眉苦脸。刘氏不得不先主动和沈蔺如求和,然后手信一封让他帮忙请个御医过来。
哪知却一直都没有音信,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在这样下去可不妙,她又让人快马加鞭去求助两个在京的兄长。
但不知为何,依旧没有音信传来,刘氏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无力过,她瘫坐在沈银秋旁边,想着一个个歉意摇头离开的郎中,双手捂脸垂下了头。
即便她放出执意要嫁给沈蔺如,被自家娘亲打了一巴掌,从此极少联系也不曾这样绝望过。因着那个时候,三个兄长都有意无意帮着沈蔺如走仕途,说明他们还是在乎她的,可如今,一个两个的……
清流在一旁心疼的拍着自己主子的背,她何尝不是第一次看见自己主子这幅样子。沉默了一会安慰道:“小姐别担心,也许大少和二少都忙碌的没有看到信。”
刘氏呵呵一笑,声音很是低哑:“说这些安慰自己做什么,传信的人都持有刘府的令牌,拿着令牌代表什么你会不知道?”
清流怎么会不知道,令牌代表十万紧急的事,整个刘府也不过还有五块,老夫人和三个少爷以及她家小姐一人一块。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降临,刘氏凝视着病床上的沈银秋,咻的站起来,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沈蔺如,让他找个御医过来。
“你们在这里好生照看,清宝你留下来,有情况就派人通知我。”说完她还扫了眼坐在床下皱着眉头给沈银秋把脉的千栆。踏着大步离去,脚步匆忙,完全没有往日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