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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隋面上一哽,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先进去。进去以后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聂靖泽跟着他往门里走,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规规矩矩立在门侧的侍应生们,蓦地停顿在队末一人身上。那人贴着墙站立,整张脸都隐没在墙边灯光投下来的阴影里,衬衫边角整整齐齐地束在裤腰带里,现出柔软的腰身弧度来。
聂靖泽的目光游走在那人的衬衫上,不受控制地扫过对方完全贴合的袖口,最后落在那人的头顶……他没有理会身侧沈隋的说话声,面无表情地朝着那人的方向迈出一步。
视线里灯光下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褪去,侍应生睁大眼睛面容紧绷的模样落入眼中。
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
聂靖泽神色一顿,望向侍应生的眸光渐渐冷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注意到他的异样,沈隋不再说话,站在对方身后借着灯光打量那侍应生一眼,继而也像是回想起什么陈年往事来,眸色微微一凛,挂着淡笑走到他身侧,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让他出现在这里,这不是纯膈应人吗。”
聂靖泽皱起眉来,很快又不着痕迹地松开,语气冷淡地道:“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这样丢人的事,他也不是没少干。”
沈隋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压下那句“如今已经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聂靖泽没有侧头,视线再度投向在众人目光下有些无所适从的侍应生,“Rames不是已经停产了吗?现在还有人穿这个牌子的衣服?”
钟情硬着头皮接话道:“衣服是……几年前买的。”
聂靖泽看一眼他微微泛黄的白色衣领,不置可否。
钟情顺着他的视线紧张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衬衫领没有翻好。他顶着对方如有实质的目光,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整衣领,一抹深蓝色转瞬即逝。
流动的空气骤然凝滞,聂靖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动作近乎粗暴按住钟情的手腕,抬手将他的领子翻了上来。侍应生白皙的脖颈上被划出一条淡淡的红痕。聂靖泽却视而不见,一双黑到发暗的眼眸死死地盯在衣领反面小小的蓝色刺绣上——
那里被人歪歪扭扭地缝了一个“聂”字。
第二章
聂靖泽当众点了钟情作陪,领班身边精心打扮过的少爷们纷纷看红了眼,却也只能咬牙切齿隐忍不发,继而将目标转向沈隋和其他人。
身侧的公子哥尚有玩乐的兴致,沈隋的视线却屡次不着痕迹地落在聂靖泽身后的侍应生脸上,心底浮起淡淡的匪夷所思来。聂靖泽一向是眼高于顶,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看上钟情这样的类型。难不成是国外两年大鱼大肉下来,如今反倒开始吃起清淡素菜来了?
钟情亦步亦趋地跟在聂靖泽身后,余光将其他和自己共事的人眼底的歆羨情绪收入眼底,心中却半点高兴也无。对方拽着他的衣领,一副要将他生生捏碎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心血来潮看上了他。
他不动声色地吞咽唾沫,垂着头站在会所的顶级豪华包间里,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却不受控制地摸上自己的衣领。假如当时没有看错的话,被人缝在衣领下方的那个字,似乎不偏不倚,撞上了眼前这位聂少爷的姓氏?
未待他将衣领下方的针线部分摸完整,坐在沙发上的聂靖泽冷不丁地抬起眼皮来,张开嘴唇吐出两个字来。被对方的目光看得一抖,钟情做贼心虚地放下手来,继而迟钝地辨认出来,对方口中那两个字是“过来”。
钟情硬着头皮抬腿走过去。
沙发上的男人分开双腿,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坐在腿上,另一只手隔着衣服掐住他的腰,嘴唇朝他的耳侧缓缓靠近。
落在其他人眼里,完全就是一副情人在怀耳鬓厮磨的暧昧场景。唯独做为当事人之一的钟情,在听清楚对方没头没尾的问话时,只感觉到一阵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