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靖泽侧头扫他一眼,出声打断他:“调监控吧。”
经理双眼微微一睁,似是有些没听清,“什么?”
“刚才那件事,”聂靖泽道,“调监控出来查。”
与此同时,在大厅里等人却久等不到的沈隋也迈步而来,“还在这里干嘛?宁远他们还等着我们回去呢。”末了,又对着经理补充,“还查什么查?不用查了,我都看见了。”
粟息心中轻微错愕,他没有想到聂靖泽和沈隋会帮他说话。
沈隋随经理去作证相关事宜,聂靖泽没有跟过去。他留在原地,不带情绪地瞥一眼粟息,语气冷淡:“要是让人知道大学交过的前男友不仅过得既落魄又窝囊,还因为上大学时不好好学英语,如今闹出这样可笑的事来,我脸上更过不去。”
粟息立于原地,并未出言反驳。
对方丢下这句话,很快就转身离开。他听着聂靖泽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出神地想起对方的质问来。
聂靖泽问他为什么不解释也不反抗,他一半真一半假地答是认了因果相报的命。
同样的问题,钟情也问过。
钟情说他:“你上过大学,虽然中途退学,但是看过的书比我厚,认识的字也比我多,完全不至于沦落我这样的地步。”
粟息当时并未答话。
钟情说的话很对,聂靖泽的质问也并无道理。只是他却没有那样的念头。他住着很小的出租房,做着看人脸色的餐饮服务工作,靠着微薄的薪水饱腹,心中既无远大志气也无崇高理想。
他孑然一身,过往生活两年如一日。粟息不知道,他对未来的生活还能有什么盼头。
第二十五章
这场意外以给客人的免单补偿和扣掉陈耸和后厨打单人员的一部分工资告终。聂靖泽一行人吃完火锅就离开了,沈隋倒是有些意外,聂靖泽会开口帮粟息。然而意外归意外,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离开以前,他趁着聂靖泽起身去结账时,叫来粟息,敲着桌面问:“这一次算是我帮了你吧?”
粟息平淡道:“谢谢。”
沈隋用略显稀奇的眼光打量他一二,“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跟我道谢。”他扬眉笑一声,“不过我可不单单仅是为了听你一声谢谢。”他拖长音调,扫一眼出现在视线尽头里的聂靖泽,“你这个人情就算是在我这里欠下了,以后让你还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对方说完,转头勾过宁远的肩膀离开了。
粟息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望过去,看见聂靖泽停下脚步,抬起黑眸遥遥朝他扫过来。他微微一顿,再定神去看时,却发现对方只是开口对沈隋说了句话,并不是在看沈隋身后的他。
他收回目光,转过身朝里走。
接下来的几天里,粟息没有再见过聂靖泽。钟情也开始恢复到往日里上夜班的正常生活。两天后的晚上,粟息下班回家时,收到了钟情的消息。
对方在微信上兴致勃勃地道,领到了前一个月的工资,想要请他吃饭。
粟息却一盆冷水泼下来,告诉钟情他们的下班时间无法重合。
钟情失望之际,仍旧不放弃地问他哪天调休。却很快想起来,粟息上一周才刚刚休过月假。他唉声叹气,请客的事情只好推迟到下一个月。
粟息仍旧循规蹈矩地过每一天。在清晨中固定的时间里醒来,日复一日地走同一条路去上班,又在夜幕中踩着路边的灯影回到出租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