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为能“既然那个什么帮的老大也在此处,稍后就将她叫来问问。”
伍识道伸手擦汗“下官觉得不必着急。”
黄为能侧目,有些不解“伍大人何意”
伍识道咳了一声“伍某的意思是,咱们先过案卷记录,再去询问涉案人员也不迟。”
黄为能虽然有些不快,却也不好当面拆同伴的台,只是暗地里盯了伍识道一眼,后者直接在心中叹气他实在是满心好意,不忍同伴在来涌流湾的第一天,就惨遭字面意义上的翻船。
燕雪客地目光在伍黄两人脸上一转,同样并未出言反对。
韩思合立刻道“下官这就将案卷送来。”
伍识道“韩大人莫忙,你派个衙役去拿案卷就是,咱们初来乍到,还需你在旁提点。”
他的态度非但不疾言厉色,简直算和蔼可亲伍识道知道朝轻岫久在郜方府,若是跟韩思合相处不好,早就想法子将人赶走,既然没把人赶走,那就是相处得不错,自己轻易得罪不得。
韩思合“既然如此,下官就接着说说案发当日的情况。”
她刚刚讲到一半,话头便被黄为能打断,此刻正好接续下去。
燕雪客点头“有劳韩县令。”
郜方府县丞袁中阳受不二斋掌柜曹鸣竹之邀,在怀莼庄内下榻,同行的还有杨见善等客人。结果当天夜里,袁中阳与杨见善一道回了院子里谈天加饮酒,杨见善酒醉后在院子里睡去,醒来时,发现身边的袁中阳已经被人杀害,死因是胸口的剑伤。
从伤口,凶手动作利落,绝非那种从没拿过刀剑的生手。
韩思合“杨捕头说,此事并非他所为,而且怀莼庄屋舍墙壁都不算高,极可能是外人潜入。”
黄为能冷哼一声,道“韩县令不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晓得,杨捕头内功修为不错,就算饮了酒,睡得比平时更熟些,也不会对身边事情毫无知觉。你说半夜有外人翻墙而入,杀害了杨捕头身边的袁县丞,嘿嘿,若非杨捕头本人就是那个外人,就是与外人合谋。再或者,此人乃是天下少见的绝世轻功高手,可如此人物,又何必半夜伤人纵于白日闹市之中动手,旁人也无法察觉。”瞧了燕雪客一眼,又勉强道,“不过若说袁县丞他们喝的酒水被人动过手脚,事情就另当别论了韩县令事后可请仵作验过”
韩思合叹了声气,摇头“下官已经验过,并未发现不对。”
而且不止仵作验过,朝轻岫也亲自查过残余的酒水,事后还叫了不二斋那边通晓医理之人帮忙。
然而不管怎么检查,壶中的酒水都没能检测出做过手脚的痕迹。
换做现代,韩思合还可以替杨见善或者袁中阳抽血进行查验,奈何依照大夏的医学水平尚且做不到这一点。
黄为能断言“既然如此,答案就只有一个杨见善便是杀害袁县丞的凶手。”
衙役手脚很快,接
到韩思合的命令后,没一会就将卷宗送来,燕雪客率先伸手接过,黄为能见状冷笑两声,也不与他争执。
燕雪客唇微抿,坐在一旁细细翻案卷,他本是想替杨见善脱罪,可翻到最后,反而发现了更多对杨见善不利的证据当晚聚在一起宴饮的人包括曹鸣竹、韩思合、袁中阳、杨见善、陈霖天、朝轻岫以及徐非曲。
众人喝的酒水由怀莼庄,曹鸣竹多次强调,不二斋的东西都经过斋中人的再三把关,绝对不会有质量上的问题。
当日参加宴会的客人里面,袁、杨、朝、徐、曹五人都练过武功,而除了朝轻岫以外的另外四人当夜都曾饮酒。
此刻袁中阳因为已经毙命的缘故,如今不方便被叫来询问,至于杨见善,他在喝酒之后,直接香甜地一觉睡到天亮。
倘若徐非曲也有同样的表现,还有理由怀疑一下是否是那夜的酒有问题,奈何据案卷记载,她那晚上失眠了半夜,翻来覆去许久才总算睡着。
此事有朝轻岫跟韩思合为证,前者打坐期间,后者起来喝水期间,都见过徐非曲因为睡不着在床铺上翻滚。
因为韩思合那日饮酒过量,睡不了一会就会爬起来,而且每次都到了朝轻岫,好几回甚至是后者扶着她去喝的水。
也正因此,朝轻岫的不在场证明也算是有了。毕竟按照常理推论,这位自拙帮帮主当真想出门做点什么,肯定会提前点好韩思合的睡穴。
韩思合以自己黑眼圈发誓,朝轻岫绝对没对自己的睡觉质量做任何手脚。
从徐、韩两人的表现,当日的酒水的确没有助眠的效果,而且同样饮过酒的曹鸣竹也表示,她晚上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至于陈霖天,与其他只是饮酒的人不同,他直接酗酒酗到当场烂醉如泥,最后是被仆役给抬回的院子,加上身无武功,夜间状态没有任何值得参考之处。
燕雪客面上笼罩着一层阴云。
怀莼庄的仆役是因杨见善的要求减少的,跟袁中阳一起回去时喝的酒也是他挑选的,早晨朝轻岫等人赶来时,尸体就在杨见善身边,他的衣服上还沾了血,怎么都是一副身具嫌疑的模样。
清流出身的捕头越为难,黄为能的心情就越好,笑嘻嘻道“燕大人,伍大人,按照朝廷律令,咱们此刻就该将姓杨的收监待审,不出三日,必能叫他签字画押。”
而且按照大夏律法,审案之人只要理由足够,就能对涉案之人动刑。黄为能别的不行,在讯问口供上倒是有着丰富的经验。
燕雪客“也罢。只是案情未明,黄捕头不可擅动刑讯。”
黄为能哼笑一声,虽不敢明着反对燕雪客的要求,却也没有直接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