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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还在和我说话,他说得我都没听进去,我想拉他起来走,这时,平头老板却端两盘干炒牛河上来。
鸟,哪家排档上菜还用托盘。他端着托盘慢慢走近,我对唐少笑,和他说,“我在乡下都种过几年花,让我看看拿盆花。”
他拿花上来,我按住他手凑过去低声对他说,“唐少,等下我叫你跑,你有多远就跑多远,往宝月街那里跑,不要回头,也不要进小巷。”
唐少还愣着,上菜的托盘已经摆到我们桌上,我与那老板对看一眼,捏住花盆边缘一把推开唐少就喊他跑。
那老板见计划败露,从托盘底下抽出砍刀就朝我劈过来,原先那些路人也都杀气腾腾冲上来,我两手抓起花盆就往那个老板头上砸,抢了他手上砍刀,朝唐少那里跑过去。那些路人在我们后面追,前面必定有埋伏。我们没跑出多远,前面巷子里就涌出好几十号人,唐少大骂,“干,哪里的人,喜福会地盘都敢来砍我,干你娘!”
看他平时斯斯文文,有人围上来要砍,他下手都不含糊,踢翻一个抢了他手里刀就往那些马仔身上捅。
都没带头人,全是些马仔,后面肯定还有更多人要出来。现在能放倒一个是一个,我和唐少背靠背,他还笑骂,干,我们是要亡命天涯啊!
现在砍人都几巴闭,堵人不再堵巷子里,而是堵你一整条街。
我好久没提刀,握在手里都觉得重,我手不停抖,手心开始出汗。我也怕,但是我都没退路,只能挥刀去砍,争取杀出条血路。
他们人多,却也没占多少便宜,我闪身一躲,几个马仔就砍到自己人。
眼看我们快到街尾,那群马仔疯了一样挤过来,也不管能不能砍到,挥起手里的刀就一阵乱舞,我腹上被划到好几刀,眼前银光一片,到后来,唐少反倒拽着我的手挡到了我前面。
我左手用不出全力,一个马仔猛踹我脚,我拿刀劈他,却没劈准,摔到街边护栏上。我看到街尾有个差佬,他就坐在路边看戏,我知这些人,除非你冲到他面前,大声喊要报警,否则你被砍死在这里他都不管,他两手一拍,说这里不是他管辖你又能拿他怎样。
我松开唐少的手,用力推他一把,我喊他去差佬那里,想跟着他的人我都尽力拖住。我们两个,一定要保全他,我就算死在这里都无所谓。
他们好多人看唐少跑走,都停下不再砍,我趁乱捉住一个马仔当挡箭牌,刀横在他脖子上,他浑身都抖,他都不知我现在比他还怕,手上已经完全没力气,要是有人现在从背后捅我一刀,我必死无疑。
我抓着那个马仔就问他们,“我知我今次逃不出你们这里,被你们砍死我都认了,你们也要让我死个瞑目,到底是谁喊你们来砍人?”
没人答我,我转身再看另一面,依旧没人答我,只是他们却都突然默契看我身后。
我知有鬼,松开那马仔,挥刀转身,正要劈我身后突然出现那人,却只得来他一句,“痴线林你手都残,动作还好快。”
他捅我一刀,我看清他脸,他嘴唇上带一个金环,他是齐明缺。
我被他顶到墙角,吐他一脸口水,对他说,“身上被你这些马仔砍这么多刀,也不差你这一刀,有本事再多捅几刀,给你死鬼老爸报仇雪恨。”
这话当然是逞强,他这一刀之前我浑身就已疼得厉害,恨不得有人掰开我大脑剪断几根痛觉神经。
我头晕,看人看不清。只是出来混,就算临死都不能软,你对他求饶,他日后就出去放话,说喜福会不过如此,出来的人都要向他跪地求饶,喊他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