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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你拿刀做什么?”
我看到附近果盆里红通通苹果,拿起一只转身看他,他对我笑,说,“你从前食苹果都不知要削皮,还话食皮才更有营养,怎么现在倒要削皮?”
我不答他,凑在水槽里削苹果,这把刀用来削苹果都有些大材小用,还不顺手,苹果果肉被我削下大半,最终成品像是作了瘦身,表面还凹凸不平,丑到极点。
我捏住苹果两端,递给他。他看到丑苹果都愣住,微微一笑,就要伸手来接。时机正好,我上前两步一刀就捅进他身。苹果从他手上滑落,他竟没来还手,眼神避开我,似乎是追着那只骨碌碌滚开的苹果。我趁机踢翻他,又往他背上扎两刀,他低哼两声还是不来还手。
偌大屋企,一个保全都无,一个帮工都无,我带着刀走出厨房,没人追没人喊,临了回头望顾生一眼,他竟在对我笑。他的血染上灰白瓷砖,与我好几个梦境重叠,我却没有丝毫痛快,只想快点走离他视线,免得被他眼神灼伤。
我到门口时,大门滴一声打开,我扔下刀,脱下衫擦手,裸着上身走出顾生豪宅。
我抬头看到门口一处探头,它是死物,此时此刻,我却觉得它在对我笑,它看刚才那一幕肯定都觉得几刺激。
我掏出纸条,上面写第二步:坐上门口的士,去苍山佛堂,报你名字给看门人听。
我看到不远处确实有辆的士。我坐到的士上时,想起我这遭遇是不是与某本电影重叠,却怎么都想不起那本电影里主角最后结局。
第十九章
我坐到的士上,裤子上还留有少许血迹,司机都好镇静,不闻不问,只管开车。
我手上还残留方才持刀捅顾生的感觉,那种感觉我曾在梦里想象无数次,如今真下手却与梦中快感天差地别。我忍不住笑,我多次幻想自己能有机会剁他肉,碎他骨,方才机会在手,我竟乖乖按照什么狗屁指示只送他三刀。
他欠我的何止三刀。
我要他还的又何止三刀。
车到佛堂,司机才对我讲第一句话,他说,“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我看看他,他脸上缺乏表情,眼睛都如死水。我开门下车,这个司机不是那个神秘角色自己就是他派来接应的手下,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士司机。
我走进佛堂,找到看门人报出自己名。那个干瘪老头咳嗽好几声,才拍我肩说出句完整话。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他”是哪个?
我心里疑惑,却没问,跟着他走。老头绕到佛堂后院,这里像是老式民宅,走廊上还用晾衣绳晒衫,大约是他住所。
我看他从一间屋企里捧出只木盒,木盒上还竖个棕色牌位。
老头恭敬端着木盒与牌位到我面前,催我拜“他”。
我还想问他为什么要拜,他就掐着我腰,我下意识弯腰,老头笑,说就算是拜过那尊无名牌位了。之后,他将牌位抱在怀中,把木盒给我,我看到木盒上的锁,手摸到口袋里钥匙,难道是用来开这把锁?
老头这时又对我说,“你人都拜过,就走吧,以后也都不用再来,也不用再管他的事,他在泉下有知,都会保你平安。”
我笑,原来我之前日子都不太平全因没来拜这无名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