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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晓蒙怒火攻心,一把将他揪了过来,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树林里……你……!”
他羞愤难当,说不出口,涨红着脸瞪哑巴,哑巴干眨眼睛。离晓蒙把他压到墙上,捏开他的嘴巴往他嘴里看,恶狠狠说:“你能说话!你刚才还和我说话了!你说要是我留下,你就,你就告诉我你是谁,你来白梅寨干什么!”
哑巴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做派,和离晓蒙干瞪眼。离晓蒙瞥到床上的纸笔,拿来塞给哑巴,道:“你不说,那你就写!”
哑巴笑笑,提笔写了句:你好奇怪,口袋里不是巧克力就是碎玻璃,还是有血的玻璃。
离晓蒙一看,自己的衣服裤子都在地上,他是赤身裸体躺在了哑巴的床上。哑巴又写:刚才在树林里。
他抬头看离晓蒙,笑得灿烂,跪在床上前后摇晃,仰起脖子直哼气。他肩上的衣服又滑下来了,他里面没穿衣服,稍一动作就能看到腿间的一团软肉。
“你穿件衣服能怎么样?!”离晓蒙气鼓鼓地把被子扔到哑巴身上裹住他,自己胡乱穿好了衣服还要再说话,却听外头悉悉索索地响动,离晓蒙警觉地望出去,窗外,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在林间闪现,这人似是跛的。离晓蒙脸更红了,光着脚就翻出窗外追了上去,但他没能追多远就被哑巴拽了回来。
哑巴给他看纸条。离晓蒙更生气,还着急,说:“你没所谓还不能让别人有所谓了?”
哑巴翻白眼,写:假正经。
离晓蒙说不上话,坐在树桩上生闷气。哑巴去拱他。
离大师,你练的是童子功吗?
离晓蒙把纸片撕了个粉碎,哑巴笑得直不起腰,用树枝在地上写字。
我告诉你我是谁。
“你是谁?”
鬼差。
离晓蒙不信:“鬼差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可你有影子,有实质的躯体。”
哑巴扔掉树枝,走开了。离晓蒙高声问他:“你说真的?你真的是鬼差??”
哑巴不理睬他了,脚步便快,离晓蒙考虑了会儿,还是追了上去,说:“你来白梅寨的时候是不是阴阳路还没断?”
哑巴点了点头,离晓蒙又道:“阿虎父母的鬼和李李的鬼,大法师的鬼都是你处理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没法被引渡去阴间或者去鬼界……你要怎么……”
哑巴摆摆手,似是嫌他问来问去很烦人,他往前一指,打了个跟紧他的手势。离晓蒙望出去,他和哑巴面前是一个黑黢黢的洞穴。这个洞穴离哑巴的红屋不远。
“蝙蝠洞。”
哑巴点点头,走进了蝙蝠洞。他穿的粉衣服,衣角像花似的,伴着风飞进了蝙蝠洞。离晓蒙跟了进去。
蝙蝠洞比离晓蒙预想中要宽敞,也更深,走了十来步,前后左右便皆是漆黑,所幸有哑巴带路,路变窄,离晓蒙开始四处撞到墙壁时,他眼前亮起了火光。哑巴变戏法似的,手里多出了一根蜡烛,他拿着蜡烛往地上照了圈,原来蝙蝠洞到了此处,地上插满了白蜡烛。离晓蒙也折了根蜡烛,点上火,拿在手里照明。蜡烛表面湿冷,他们头顶还时不时往下滴水。
“蝙蝠洞里没有蝙蝠?”离晓蒙四下查看,确实没见到一只蝙蝠,就连蝙蝠的粪便都没找到。
他和哑巴继续往深处探索,在经过一段曲折,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石板路后,他们面前豁然开朗,同时也是到了蝙蝠洞的尽头,在这片圆形石室的正中央是一张石床。哑巴站在路口不动,离晓蒙拿着蜡烛上前探察,石床像是人工雕凿出来的,表面光滑,颜色较地上的石板偏红,接近于赤褐色。离晓蒙一摸石床,闻了闻手指,又尝了下,他抬起眼睛看着哑巴。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