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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凤凰见令狐冲如此,不禁笑逐颜开:“好,令狐大哥这个朋友我是交定啦。”说罢又斟了几碗酒,要给华山师徒喝,却没有人应承。蓝凤凰叹口气,正要说话,却见一俊俏青年抬步上前,口中说道:“我来喝罢。”
林平之上前几步接过酒碗,心中想道:大师兄既喝得,我如何喝不得。无论如何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怯懦不堪,否则日后他可还会正眼瞧我?
岳灵珊对林平之早已芳心暗许、此刻担心林平之安危,在一旁不禁着急万分:“小林子,你若是喝了这毒物泡的酒,我日后就再也不睬你了。”林平之却如没听见一般,举起碗来便要喝。却有一只手伸过来捉住了他手臂,却是令狐冲。
原来令狐冲见岳灵珊此刻急得要哭出来,便上前制止林平之:“林师弟,大师兄素来知道你勇气过人。只是你和小师妹情投意合、此行也正是为你二人婚事,不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坏了你们二人的关系。”
岳灵珊听令狐冲这样说,不由得害羞低头不语。令狐冲见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但他经多人开解后,心中对岳、林二人情意早已释怀,明白自己待岳灵珊好实是自己一人之事,小师妹如何回应倒是不重要的。
“是,大师兄。”林平之表情复杂地看了令狐冲一眼,将碗向蓝凤凰递回:“蓝教主,失礼了。这酒我不喝了。”
蓝凤凰一直看着这几人神态动作,见林平之这样说了便接过碗,笑得意味不明:“不要紧,我已知道你不是胆小鬼啦,你是个多情种子。令狐大哥,你说是不是?”
令狐冲不知蓝凤凰为何出言问自己,便以询问的表情看向蓝凤凰与林平之二人。却见林平之脸瞬间红了,匆匆走向船舱外。
与五毒教之人分别后,华山一行人因蓝凤凰投毒而不得不弃船登岸,在附近一个小市镇落脚。却不知那五毒教的船也跟随至此。
蓝凤凰命教众在河岸候着,自己去了那镇上的一所客栈。到了一客房门前,便径自推门而入。“你这臭小子,多年未见依旧如此,惹了麻烦才想起我来。说吧,你又是如何惹到华山派的了?”
屋中那人倒了两杯茶,方笑道:“一开始却不是我先惹他,而是他先来招惹我的,弟弟心中放不下他罢了。这些年我也时常挂心于姐姐,如今一见,姐姐气色倒是不错。”正是让令狐冲头疼的那人,田伯光。
蓝凤凰坐到桌边吃了茶,道:“那令狐冲倒是个蛮可爱的人,比他那假道学师父不知强了多少倍。依我看来,他与你性子相投,该是值得你相交之人。你到底怎么惹到了人家,让他提到你都咬牙切齿?”
田伯光尴尬笑道:“这个……我想与他做那事,他不肯,我就……”
即使BH如蓝凤凰也不得不好好消化这句话:“你把他……等一下,令狐冲可是男子……天啊,你这臭小子居然!”蓝凤凰既是“三教九流”之人,邪门事情也见过不少。只是这龙阳断袖之事,除了那寻小倌的达官贵人便是两情相悦不顾世俗的,像田伯光这样强迫正派少侠的简直独此一份。“他竟没一剑刺死了你?”
田伯光无赖状:“他才不舍得。”继而又严肃下来:“姐姐,他内伤如何?前几日自刺的伤势可好些了?”蓝凤凰道:“有我出马,他的外伤自然是没问题了。只是我也只能解他一时之危,我只懂使毒解毒,医学药理却不精通,你是知道的。”
田伯光点头道:“姐姐能保他一时之命便好。这人也真是,明知身上内伤难治,却偏要打架斗狠、放血救人,真真让人不放心。”蓝凤凰见田伯光面色忧虑便已明白,叹道:“昔日我没少见苗族少年行龙阳之事,不想我弟弟也对男子动了真情。罢,罢,既如此,你愿意如何便如何。”
田伯光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他对令狐冲虽动了真心,却也颇为在意蓝凤凰如何想法。“我是知道姐姐想我娶个漂亮的苗族姑娘回来的。只是情之一字,岂有半点由人?”
蓝凤凰伸手朝田伯光头上弹去:“臭小子,说那些酸不拉几的话作甚?既然你喜欢,那令狐冲同意便罢,若是不同意,姐姐还有不少好法子、总能让他同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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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求不得。。。
夜已深,令狐冲在房中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那日田伯光的话在脑海中依旧清晰:“我总会待你好的。”他倒是真没想到,田伯光为了救治自己竟做了这么多努力。然而每当他想着要感念田伯光对自己的好,那夜屈辱的经历又会浮现在脑海,真是令他爱不得又恨不得。
令狐冲叹口气坐起身来,忽然发现屋中多了个人影。看清那张轻佻的俊脸,他不由得叫出声来:“田……”
田伯光知道令狐冲隔壁住的便是君子剑与宁女侠,忙上前捂住令狐冲的嘴:“令狐兄怕是忘了这儿是哪里,还是说你就是要惊动你师父师娘来捉我?”
令狐冲也知道自己鲁莽了,甩开对方的手,冷冷道:你轻功还真好,难怪人称‘万里独行’。”田伯光不要脸地笑:“令狐兄夸我,我就却之不恭啦。”说着径自坐在令狐冲床边,捏起对方手腕:“令狐兄这些日子可好些了?听说平一指那老头暂时无法医你,真是没用,还敢在我面前托大。”见对方脉象比先前平稳许多,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令狐冲的手。
“平大夫给了我续命的药,这些日子除了依旧不能使用内力以外,并不如之前那般痛苦。杀人名医平一指,倒也名不虚传。”令狐冲原本也感念田伯光对自己的关心,又见他此刻举止规矩、不如在洛阳时那般轻薄,便放下心来,如往常一般交谈。“蓝姑娘和你倒是熟识,她尊为教主、竟然亲自来寻我为我治伤。”
“她?她那个人最爱扮年轻,令狐兄日后再见她可不要太惯着她。”笑了一番,田伯光神色间颇有怀念的意味:“我自记事起便是由她照顾,一直以姐姐相称。后来我遇到师父,便拜别了姐姐与师父到中原游历、学习刀法,却不想这一别就是十余年……”
令狐冲见田伯光面上颇有寂寥之色,想要安慰却又无话可说。是了,这人一直都是独自一人,“自由自在”不过说得好听,他行事过分自由、为正道不齿,又有几人愿意与他时时相伴?自己虽自诩是他的朋友,却对他过往之事不甚了解……当下便希望田伯光能多讲些往事。
那人却换了话题:“令狐兄尽管放心便是。那平一指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不论如何古怪的伤病他都能救治,想必他总能想出办法来相救于你的。令狐兄,你如今首要之事便是医好内伤,不然如何为你那冤死的师弟报仇?旁的是非苦难都可以先旁置不理,你本不该自寻烦恼的。”
田伯光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对方的心上,令狐冲点头道:“田兄说的在理。我如今倒也看开啦,至少师娘依旧信任于我、林师弟待我也一如往昔。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