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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烦恼也不是可以随便同谁讲的,春喜和秋田虽亲近,但两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和她们说了也白说。想问问轻蘅,又怕勾起她的忌讳,于是憋了好几日,趁回家探望嫂嫂,终于把这心事吐露出来。
嫂嫂先是一本正经地和她讲了些有助于受孕的饮食保养的方法,等娘出去以后才偷偷与她分享自己的经验之谈,其中这行房的奥秘之处也都倾囊相送。
未絮听得脸红心跳,直臊得厉害。又见嫂子拿出一本春宫,里头有几个姿势对受孕最为有效,都给画圈标注清楚了。
那夜未絮早早歇下,把春喜和秋田打发出去,自己躲在被窝里就着灯光偷偷翻看那本春宫,比之从前看的禁书,这个显然更为刺激。她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想,二爷看过这种东西吗……
当夜薛洵回来,她厚着脸皮学着图上的姿势和他来了一回,跪趴着,臀部高高翘起,她捂住脸,羞得浑身发烫,稍稍一碰就好像要晕过去了。
都被他看光了呀……真丢人啊……
接下来一个多月,断断续续的,把各种新鲜花样都试过一遍,未絮已经不敢去想自己在他眼里是个什么样子了,有次做着做着,他忽然从后面将她抱起,架着腿,抱到铜镜前对着镜子弄了好一会儿,她被弄哭了,闭上眼睛不敢看,这是她羞耻的底线,她害怕自己在他面前从此没有底线了。
***
十月中,园子里的桂花开得满满当当,轻蘅的女儿满月,薛涟在府中摆席宴客,花厅一处接待主宾,摆开十几桌,由薛涟和薛洵作陪。夜幕落下,从花厅到池中亭台的青石路上亮起一对对灯笼,夜色中蜿蜒而去。亭中开戏,正唱得热闹。
女眷们都在秋汐院用膳,未絮抱着轻蘅的女儿,口中唤她的小名“蔓蔓”,旁边有人问:“哪个蔓?可有出处?”
轻蘅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孟萝摇着扇子笑道:“蔓草?咱们家的姑娘这么矜贵,怎么偏取这个小名儿呢?”
轻蘅道:“我不求她矜贵,矜贵易碎,我只盼她好养活,经得起风吹雨打。再说蔓草绵延生长,寓意长久、吉祥,大嫂平日多看些书就知道了。”
孟萝撇她一眼,哼笑:“我又不考状元,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未絮坐在她们中间,没有插嘴,也没有帮腔,自顾逗了会儿蔓蔓,不知怎么累了,交给奶妈子,低头喝了两口鸡汤,谁知胃里竟一阵翻涌,她猛地背过身去干呕不止。
众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未絮吐得泪花点点,接过帕子擦擦嘴角,刚要开口,又是一阵作呕。
轻蘅一面给她拍背,一面怀疑地说:“莫不是有孕了吧?”
夫人忙过来瞧,吩咐说:“快去请大夫来看看。”
未絮被搀进里屋,躺在了床上,孟萝问她:“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一个多月了……”她不敢确信,其实这几日已有了一些症状,可又怕自己弄错了,于是还想再多等几日看看。
孟萝问:“你是不是犯懒,吃不下东西,还总是想吐?”
未絮恍惚点点头。
孟萝拍手一笑:“我的二奶奶,你傻不傻,有喜了还不知道呢!”
夫人更是高兴:“让人去花厅把洵儿叫来,告诉他这里有好事等着呢!”
满屋的丫鬟婆子开始道喜,说夫人有福,子孙满堂,又说二奶奶有福,这胎一定是个哥儿。未絮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听着这些吉祥话,恍惚觉得自己已经生下了儿子似的。
正说着,林荣堂的先生来了,女人们避到屏风后头,空出地方,只留下夫人和两个丫鬟。
老先生问过病症,隔着帐子搭了脉,一时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