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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现在是病人,而且身体和精神都很虚弱。”
未絮默然片刻,心中已有了掂量,端起茶杯:“那也不至于,他不是一向不屑拘泥于儿女情长吗,又怎会为这种事情闹别扭,再说,我也不能总惯着他啊。”
江茗闻言挑了挑眉,笑意加深,不置可否。
正当此时,小厮捧着帖子进来回话,道:“外头有位小娘子,说是故人,求见七爷。”
“故人?”江茗疑惑,接过名帖,翻开看了看,愈发怪道:“织蕊?怎么会是她?”
原本未絮听闻有客上门,正打算抽身离开,不料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心中细细思忖,脱口道:“可是苏州合欢院的织蕊姑娘?”
话音落下,江茗诧异的眼光看过来,问:“夫人怎么认得她?”
未絮道:“有过一面之缘。”
江茗也没细究一个深宅贵妇如何跟妓女有一面之缘的,只笑说:“前几年我到苏州游玩,薛涟做东开席,请我吃酒,那日织蕊姑娘出局作陪,谈吐风雅诙谐,令人印象很是深刻,一晃数年不见,却不知她今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未絮道:“她早已脱籍嫁人,没想竟辗转到了京城。”
“那我先去会一会,晚些时候再来跟夫人说话。”
“七爷请便。”
江茗起身往前厅去,未絮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秋田拿了大毛披风给她裹上:“夫人进去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当心受凉。”
“你怎么也学他们叫我夫人了?”
秋田笑:“迟早要改口的,到了这里,自立门户,您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自然要改称呼了。”
未絮摇头:“他们叫他们的,你还是喊二奶奶吧,尤其在二爷面前,别让他知道咱们决心留下了。”
秋田一想,又笑起来:“是。”
未絮问:“他这会儿在干什么?”
“用早膳。”
未絮正想进屋,这时下人过来传话:“江七爷请夫人去正厅说话。”
“说了什么事吗?”
“没说。”
未絮思量稍许,吩咐秋田:“你留下照看二爷,我去一趟,他若问起,如实回答便好。”
“是。”
她裹着披风,穿过二进的花园,来到正厅左侧的小花厅,里头两人起身见礼,织蕊已脱离了当年眉梢风流的模样,淡妆朴素,气韵温柔,显然嫁对了良人,日子过得不错。
未絮想起当年她信中那句“虽然日逐笙歌乐,常羡荆钗与布裙”,打动的何止轻蘅一人。如今看她得偿所愿,有了好的归宿,心中也很欣慰。
只是原以为江茗叫她是为叙旧,却没想,织蕊竟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