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新在脑子里回想出那个梦境。灰黑的巨大空间,铁笼里的裸身男人。铁笼,在潜意识里一般代表被压抑的性|欲。但这很奇怪,许瑜庭怎么看都是那种纵|欲过度类型,和性|压抑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对某个对象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欲望,而这个人由于身份的特殊性,让他无法如愿以偿,于是日积月累,怨念上涨,成了这个世界不安定份子中的一个。
所以关键是那个笼子里的人。既然没看清楚,不防诈一诈他。
果然,许瑜庭变了脸色,但下一刻,他已伸手掐住了蓝梦新的脖子。蓝梦新的脖子十分纤细,许瑜庭几乎一只手就把他的脖子扣得死死的,蓝梦新吓得半死,这种情景实在象杀人现场。
蓝梦新双手抓了上去,用力要把他的手掰开,但许瑜庭的手象铁钳一样只牢牢地掐着他的脖子不放。
蓝梦新脸憋得通红,气出不上来,脑子一阵阵地眩晕,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许瑜庭掐死的时候,许瑜庭松开了手。
“你听到了什么?”许瑜庭问道。
“没,没听清。”蓝梦新不停地咳嗽,脸依然涨得通红。他不敢再往下说,他真怕这人会冲动性杀人。
看着他眼泪汪汪,许瑜庭不由伸出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让他舒服点。
“好点了吗?”许瑜庭放柔了声音。
蓝梦新忙点点头。
蓝梦新回到余雪的公寓后,便开始埋头构思剧本的改写。剧本不同小说,小说语言叙述与描写占了很大比例,有的作者为了凸显小说厚重感,会在写作中做大量的心理描写、环境描写与场景描写。
而剧本最重要的却是人物对白,在对白中刻划人物,推动剧情发展。
蓝梦新咬着笔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这是他进入状态的标志。
过了几天,蓝梦新到许瑜庭那里,向他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展。他的夫人已度假回来,正在指挥佣人擦拭花瓶。看到蓝梦新进来,正眼也不瞧一眼,看来这位夫人对他早已积怨已深。这位夫人也算是大美人,去年才入主这个家庭,比许瑜庭大两岁,嫁过来时还带着个拖油瓶,16岁的儿子,所以对许瑜庭那些风流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过象找个太平人家,平平稳稳地讨口饭吃,现在她衣食无忧,也算知足。只是许瑜庭越来越放纵的生活,不停地在挑战她的神经。不是为了孩子……。。她叹口气。
蓝梦新直接上了二楼许瑜庭的工作室,里面还有一男一女站在许瑜庭一侧,而许瑜庭手里拿着一叠手稿,对他们说着什么。
看到蓝梦新,两个弟子笑着打声招呼,许瑜庭把手稿还给他们,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么快完成了?”
两个弟子自动地给蓝梦新挪开位置,让蓝梦新靠近许瑜庭身边。蓝梦新恭恭敬敬递上自己的打印稿件,稿件的标题端端正正印着《偷窥》两个宋体大字。
许瑜庭随手翻了翻,故事是他写的,剧情他都了然于心,他翻得很快。但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似乎被什么吸引住,开始一页一页地看下去。
他们几个人在他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个样子过了近一个小时,许瑜庭才放下手稿。
“还是太稚嫩,对人物的心理把握流于表面,太过肤浅。不过……”许瑜庭顿了顿,“对白很有趣。”
蓝梦新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更紧张。
“老师说的是。对于偷窥者还是被偷窥者的思想与感情都太难于把握了,毕竟在现实中……”蓝梦新的话意思很明显,这都不过是臆想出来的东西,谁知道这些扭曲的家伙在想些什么。
不知许瑜庭想到什么,他那如同生物般有生命的微微厚实的嘴唇,带着情|色味道地微微蠕动一下,一个笑意在他的眼中扩散,他大有深意地看了蓝梦新一眼:“不是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有真实的感受。很多经验可以来自直接体验,也可以是间接体验。通过阅读,思考甚至想象。就如同你要描写杀人犯的心理,但不需要真的去杀人。人类的感情复杂有趣,却又触类旁通。。。。。。只是你毕竟还小,阅历太浅,我会好好帮你增加这方面的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