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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泽勋说出妈妈那两字时的表情让纪珩东有一瞬的出神,那种眼神,那种语气,像极了当年得知生母柳江南过世消息的自己。
良久。
纪珩东慢慢拂掉庞泽勋捏在他肩上的手,平静的与他对视,冷漠至极。“你家的事儿与我无关,对于你我纪珩东从来都不是什么讲恩重情义的人,就是庞家破产我也不会有一点点的内疚,褚唯愿放在平常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反而到这里你们说给关起来就给关起来了?庞泽勋,这事儿就换做你,这里的人要是不付出点代价那我他妈还能算是个男人吗?”
事情再无转圜。庞泽勋闭了闭眼,半晌才轻声答应他。
“别报警,我答应你,让愿愿安然无恙。”
此话一出,庞泽勋的三叔身后所有支持他的股东一致出言阻止,他不理会,直冲着庞培英而去,言简意赅。
“放人,我确认她安全以后,位置就是你的。”
庞培英也不傻,深知庞泽勋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点头吩咐了两个外戚带他去酒窖。“可以,但是防止你反悔,就五分钟,把人从酒窖带出来以后你让她自己走出来,直到她离开。”
“好。”
罪孽深重,如今走到这一个结果也是报应。怪只怪自己算计了一切,唯独没算到他对褚唯愿付出的这一场真心。
好可惜。
路过纪珩东身边的时候,庞泽勋忽然做出一个特别悲伤的表情,不同于他往日的阴沉桀骜。“带走她以后,不要让她再难过了。”
………
地面上,庞家的人乱作一团。王谨骞和纪珩东靠在酒窖不远的车旁,王谨骞无声的用眼神询问他,电话还打吗?
纪珩东穿着立领的黑色夹克,在寒风中异常萧瑟冷冽。“算了。”
“只要她安全出来,比什么都强。”
王谨骞盯着远处那一大家子人也叹息着摇摇头,知道纪珩东心软了。“有这么几号亲戚也真是够呛,庞泽勋这小子也算有血性,听说他那姑妈为了这点钱把他亲妈都给逼疯了,是在卧室自杀的。”
纪珩东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庞泽勋消失的地方不自觉喉间动了动。“所以呢?他就该拿愿愿做补偿?”纪珩东现在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王谨骞投降。“我刚才找菲佣打听过了,愿愿才被关进去几个小时,有吃有喝还有床,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敢——”纪珩东随手点了一颗烟,那德行混不吝的要命。
“对了我差点给忘了!“王谨骞一拍脑袋,“你说我这脑子,刚才你下车我瞧着气势不太对,给褚穆打电话了,他说领事馆已经打过招呼正往这边来人呢,怎么着咱中国同胞在这挨欺负了祖国也得派个代表来看看啊,你说怎么办?要不……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人回去?说没事儿了?”
纪珩东抽了口烟,寻思了一会儿。“不用,那就让他们来领人吧,咱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