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大队的,他们互相之间自然都认识。
男孩子们都知道阮溪是大队书记的孙女,而且她五叔阮长生又是个打架非常厉害的,在凤鸣山混得开,所以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并没有冲她出手。
阮溪把打人的几个男孩子都拉开,微微蹙着眉道:“你们干嘛呢?”
不动手不代表态度会好,其中一个男孩子不大客气道:“他爸是黑五类,他是黑五类的儿子,我们在这里教育黑五类的儿子,关你球事?”
阮溪屏住气看向被打的男孩子,是凌爻没错了。他一直用胳膊护着脸,现在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抬头。他头发被薅得凌乱,身上有很多的泥脚印子。
阮溪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还没再说话,凌爻弓腰用手挡着脸说:“你不用管我,我没事。”
他一说话,旁边的男孩子笑起来道:“哟,原来你不是哑巴呀?我们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不是哑巴也应该是个呆子,瓜兮兮的。”
阮溪屏气看向说话的男孩子,阴着脸道:“你给我闭嘴!”
说话的男孩子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我就不闭嘴,你能拿我怎么着?你替黑五类的儿子出头,你阶级立场有问题,别以为你爷爷是大队书记,我们就不能整你。”
阮溪手捏书包带子,盯着他,“你整一个给我看看。”
男孩子还要再开口说话,他旁边的同伴拉了他一把,小声道:“你敢整她,阮长生不会放过你的,他能锤死你。我们跟个傻子较什么劲,赶紧走吧。”
男孩子敛敛神色,没再和阮溪较劲。
他和其他男孩子互相递个眼色,转身便走了。
看他们走远,阮溪收回目光,看向凌爻道:“你怎么都不还手啊?你就这么让他们打,他们看你不吱声好欺负,肯定认准你欺负啊。”
凌爻此时放下了挡脸的胳膊,小声说:“你不用管我的,会给你惹麻烦。”
阮溪看他这样,忍不住有些心疼,抬手给他拨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我五叔是凤鸣山上的扛把子,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你放心吧。”
凌爻没有躲,好像接受了阮溪的关心,屏口气犹豫片刻问了句:“我……脸上有伤吗?”
阮溪仔细看看他的脸,“没有。”
凌爻松口气,“没有就好。”
阮溪想了一下,“怕回去被你爸妈看到?”
凌爻看着她点头,“嗯。”
阮溪明白,他是觉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反正也不会被打死。他家成分不好受歧视,她父亲母亲平时活得谨小慎微不敢惹半点事,他自然更不会给他们惹麻烦,而少惹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忍。
阮溪没再说话,伸手又去帮他掸身上的泥脚印子。
掸干净了又帮他赶猪,和他顺一段路。
回到家阮溪心里还惦记着这个事情,她连书包都没放下,直接把阮长生拽去外面,和他说:“五叔,你帮我去警告一下高海洋那一帮人,让他们以后不准欺负凌爻。”
“凌爻?”
阮长生想了想,“吊脚楼里那个呆子?”
阮溪抬手拍他一下,“你怎么也说人家是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