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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只是抢怀,并不要吃奶,等那小娃娃走了就把头抬起来靠在银花肩膀上吸大手指。
“打你走了后,他就开始闹,成天成夜闹,除了闭眼的那一会儿就没消停过,饭也喂不了,娘说这样不成,今儿中午哄他说吃了饭就送他回来才吃了一碗白米粥……就只能送他回来了。”高大舅解释道,说着就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银花把麦子送过去的时候是带了几斤白米过去的,照道理就是七八天麦子一个奶孩子也吃不完,高老娘和高大舅却是空手来的。
学堂里传来一阵整齐的读书声。
银花单手抱着麦子,给两人沏了两碗糖水。
“我早该知道的,他打小就死倔!”银花点着麦子的额头笑骂了一句。
生的时候一刻也等不得;吃奶的时候嘴里含一个另一个一定会用手护上;还不懂事的时候挨着银花睡,大一点儿要把他放炕头另一边睡闹了好几天脾气;本来银花带的好好的,何家骏帮忙给洗了一次澡,不晓得爷儿俩是怎么沟通的,叫麦子晓得他是“爷们儿”,再洗澡端尿都不肯叫银花碰,非得何家俊来。
前几日何家俊去了外头,银花看他小鸡儿颤了一下,给他把尿他死活不肯,银花叫他自己尿,尿湿不打紧直接换裤子,也不成,个小娃娃不晓得哪里来的干劲,硬等何家俊回来,最终一泡尿还是尿在了裤子上。
麦子就把头使劲儿往银花脖子里钻。
何家骏这边未时完就放学,银花遂早早的烧了晚饭,叫高老娘与高大舅吃过了才回去。
何家骏倒是高兴,抱着麦子逗得他“哈哈”直笑。
“你说他这是随了谁呢?”银花擦着手说道。
“我们麦子是继承了爹和娘的优点是不是啊!我们麦子最好!”何家骏把麦子举得老高轻轻抛了几下说道,“咱不隔奶,我们麦子照样自己断奶了!”
麦子咧开嘴笑个不停,几粒白生生的米粒牙齿若隐若现,口水都滴了出来,兴奋的满脸通红。
“要!要!”
何家骏依言又给他举了几次。
银花懒得理宠孩子的何家俊,去门外叫何传礼和文年安回来。
虎子爹最终还是卖了一亩地抓了几剂滋补的药,虎子娘才能下地干活,只自打麦子回来后虎子娘就再没抱孩子过来找银花了,不过两三日银花的奶就回了,麦子每天晚上只睡前过过干瘾。
幸而村子里还有两个小媳妇子生养了,虎子爹一家送了些鸡蛋过去,两个媳妇子喂饱了自己孩子后还能匀一点儿给那小娃娃。
银花把三根大铜骨锤破,放在大铁锅里先用大火猛煮了一会儿,架了几根不好烧的粗棒子到灶里用小火慢慢炖了一夜,到第二天汤都变得奶白,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儿。
在学堂里学写字的孩子都不停的咽着口水。
银花心细,大家都是一日两餐,但对正长身体又废脑子学习的孩子们来说却够呛。
“好了,来来,排队!一人喝一碗,喝了就都好好跟着先生读书。”
骨头汤盛起来前烫些随手可得的菜蔬或野菜下去,不管哪一样,孩子们都爱吃,光溜溜的骨头也不贵,除了费工夫,一天根本不用花几个钱。
银花每天都烧一锅,要么是骨头汤要么是稀稀的菜粗粮汤,等热起来还可以煮绿豆水。除了学堂的孩子们吃,不少附近村子里的小子闻到香味都围在院子外面眼巴巴的看着,银花干脆叫他们或是拿一小捆柴或是两把新鲜的野菜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