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也吃!”文年安也在一旁帮腔。
银花高兴的笑了,“好!”
麦子兴奋的“哇哇”大叫,还不等到银花走到炕边就往下扑。他养得好,长得壮实又好动,银花险些没抱住,下了一额头的薄汗。
“你猴急个什么劲儿!”银花轻轻在麦子白生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吃完玩会儿就睡啊!”
听着外面的笑闹声、麦子的大叫声、文年安的劝阻声……何家骏摇了摇头,“你明儿又得洗褥子!”
“洗褥子就是费点儿力,孩子们玩得高兴才最好。”银花说道,“不然都呆了!”
“花儿说是啥就是啥!”何家骏笑了两声,翻身搂住银花,“你每次好歹交代一声哩!”
“我们不去叫,娃娃们可以自己玩好久,这样以后他们读书写字的时候才能一样坐这么久,等他们再大些明白洗褥子费事儿,自己就晓得注意了。”银花正经说道。[注1]
何家俊想想,竟还真是这个理,“那明天洗褥子的时候带年安和传礼一起过去,现在他们俩不小了。”
何家骏还是心疼银花整日操劳!
银花应了,把干净褥子抱出来,等外面安静了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装着知了猴的粗瓷碗胡乱的倾倒在炕上,幸亏碗底已经叫兄弟三个舔的干干净净;视线往上移,文年安估计还没睡安稳,嘴里无意识的嗯着,何传礼蜷在角落里睡得口水都出来了,麦子四肢大张的躺在正中央;给搭肚子的厚巾子揉的卷成了一团被压在麦子的腿下;三个孩子手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油迹……
何家骏出来帮忙拧了热巾子给三个孩子擦手擦脸,又将弄得浑身没一块干净的麦子换了一件小褂子,把炕上收拾齐整了才抱着麦子进去。
麦子睡到自己专属的拐角炕上,翻了个身抱着小毯子睡得毫无知觉。
“我背书给你听,你快睡,明天早上要磨豆腐呢!”
银花点点头,在“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中很快就睡着了。
夏日天亮的早,四更过半(凌晨两点)银花就起了床,站在井边用凉水浇了好几下脸眼睛才睁开。
厨房里已经传来石磨转动的声音。
从天边有亮光农人就开始下地,所以不需赶在寅时过半(凌晨四点)前把豆腐点出来,这样的天要是不用盐抹了放在井水里湃着,豆腐根本放到不后半晌。
“先生,师母!”
银花把还冒着热气的豆腐摊在大箩筐里,准备端出去叫骂。
春衫站在院子外面叫了两声。
“哟,春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银花惊喜的问道。
春衫开了春去县城后除了隔一段时间叫村里人帮忙带几个铜子儿回来给小燕几个,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来了。
“进来坐,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弄点儿吃的!”银花把簸箕放下说道。
“不用,师母您忙自己的事儿,我来跟先生和您道个别,我打算去府城找事做,小燕他们几个要是有什么急事,请师母费心!”
银花这才注意到春衫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早上外面还有几丝凉气,可春衫头上却几乎冒出了白气,话音里还带着微微的喘气声。
何家骏走出来。
春衫行了个礼,“先生,我打算去府城看看!”
何家骏沉默了一会儿,想说春衫还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你自己多长几个心眼,要是我以前教你的东西有用千万要仔细些,万万不要出错!”
春衫应了一声,拔腿就要往外跑。
“等一下!”银花匆匆追过去,把一竹管热水并两个冷饼子塞了过去,“你拿着,在路上好歹歇一口气,小燕他们几个现在虽然还是磕磕绊绊的,日子却是过起来了,只你入冬前可千万要赶回来,在外头万事仔细!”
春衫低着头“嗯”了一声,拿着东西飞快的跑远了,两滴水珠混在草丛的露水中很快就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