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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无遮大会,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我老婆子学识浅,也不晓得那是个什么意思。”
穆嫣闻言心下一松,这才觉得紧紧提着的那颗心安然着了地,她笑着说道,“无遮大会,是前朝就开始兴起的一个文会,亦是一场比试。入会者不论身份地位,也无高下尊卑,一律只穿素衣,由本朝最负盛名的大儒出题,分笔试口试以及辩试三场,最后赢的那个人,就是本届的魁首。”
她顿了一顿,“无遮大会每三年才办一次,是本朝文人墨客最推崇的文会,连朝廷也十分关注呢。”
像这样规定了时间地点的比赛,是不会因为刮风下雨打雷这样的小事延误推迟的,当然区区郑王妃的丧礼就更不会影响到了。
李嬷嬷听了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好像就是个文会!霍二爷还说要去那里一展身手,夺个魁首给世人看,好叫国子监祭酒苏大人刮目相看呢。”
她掩着嘴笑了起来,“表少爷说,霍二爷从小就不爱读书,他若是能得魁首,那这无遮大会也没有那样了不起嘛,他不去。霍二爷憋红了脸,气得不行,可还是抱着表少爷的手说好话,想请他趁着无遮大会还不曾开始,好好给辅导指教一番。”
穆嫣忍不住轻轻一笑,“读书是最费苦功,又岂是临时抱佛脚可以使得的?霍二也将这无遮大会看得太不值钱了些,要知道,这会上的高手如林,既有贵族子弟中的佼佼者,也有寒门中隐藏的珍珠,因不顾身份地位来比试,个个都想卯足了劲头要争第一呢。”
她撇了撇嘴,“哪有霍二的份!”
莫说那些隐藏在民间的高手,就是她认得的人中,论文才,就有穆重临和东安王世子排在前头,唐少谚也算是一时少年豪杰,就算安国公府里的三爷重晖四爷重谨,也都比霍骁的文才强,更别提各府各家花费重金蓄意培养的家族继承人了。
李嬷嬷也跟着笑,“夫人晓得了这事,也是一样的说法。不过,霍二爷总归是表少爷的表兄弟,表少爷也不能当真不管他,这不,也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她顿了顿,“听说无遮大会就在后日,也不知道霍二爷认真准备这两日光景,能有多少长进。”
穆嫣双眼微微眯了一眯,低声笑着说道,“那也是霍二爷自个儿应该操心的事。嬷嬷,您若是得空啊,就别想着这些了,不如帮我个忙可好?”
她指了指床头矮柜上的汤药,吐了吐舌头说道,“翠锦放在这儿凉着的,可是这药实在太苦,我不想喝,嬷嬷能不能帮我把药倒掉?”
李嬷嬷立刻假装虎着脸说道,“五小姐说的什么话?好不容易喝了药病情好些了,您怎么想要胡闹?”
穆嫣连忙说道,“我不过是偶感风寒,就算不吃药也会好的,反正热度也退下来了,之后只要多喝水好好休息就没有大碍了的,又何必非要喝这些药性猛烈的苦药?”
她拍了拍胸脯,“我也学过医的,嬷嬷难道忘记了吗?”
李嬷嬷面上现出为难的神色来,她想了想道,“那么大的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去问问夫人。”
她说着,又语重心长叹口气道,“我晓得五小姐医术好,也知道这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该是没有大碍了,但再过些日子就是三小姐大婚,紧接着又要过年,五小姐得赶紧在这之前将病养好了,这才好见客。”
五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可碍于父孝在身,平素里除了外家便无处可去,莫说出门了,就是有客来见个客也不大方便的。如今虽然有了东安王妃的青睐,可到底不曾在公开场合露过面,那些门当户对的夫人太太们对五小姐不了解,也没有法子上门来议亲。
虽说只要再等半年,就好出孝期了,可女子的青春韶华不等人,世家女子从议亲到结亲,这期间按着次序礼仪有条不紊地来办,总也要个一年半载的时间,五小姐就算等得起,可唐氏心里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