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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
一语既出,周令西仿佛在烈日下忽然间被雷劈中,浑身没有一点知觉。
“舅舅你……”
“我一早就知道,从你踏进天地门的第一步开始就知道。”
期音的惊讶程度和周令西毫无二致,筑音却并不觉得奇怪。周令西说过,谢寒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相信只要他对哪件事上心,他就一定能做到。既然这么多年来谢远之所以把周令西拒之门外,只是为了磨练她,那么天地门就不可能对她漠不关心。即使是身在微雨山庄,周令西的身边一定布满了天地门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周令西本就聪明慧黠,这么简单的道路筑音能想明白,她也不例外。
沉默一会儿,周令西了然,“原来如从,外公也知道?”
“嗯。”
“你们让我拿走揽云冰丝,是为了物归原主?”
“对。”
“你早就猜到我是回天音宫了,派人到处找我只是做做样子?”
“是。”
“那大师兄呢,他知道吗?”
“知道,他是老门主的亲信,有些事他甚至比我更加清楚。”
原来……真的是这样……
事情比周令西想象中的要简单得多,不过这样也好,她不需要多费唇舌去解释这一切,他们心里本就明镜儿似的,她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谢寒没有怪她,庞旭也对此心知肚明,尚且会处处为她着想,可见他们都是理解她的。
阳光拨开云层透进周令西的心中,她豁然开朗,笑容如花般在脸上绽放,“舅舅,谢谢你。”
“回到苏州以后你要事事小心,神兵阁不比家里,你和樊一风虽有夫妻之名,不过他对你的心思究竟如何你我都很清楚。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舅舅所说的,西子全都明白。而且西子觉得今日神兵阁的人在黑风口设下埋伏偷袭我们绝非偶然。”
谢寒目含赞许之意:“那你觉得樊一风所说的可信吗?”
“樊一风所说未必没有其事,我觉得,可性能有两种:一是樊一风没有撒谎,他确是受人误导;二是樊一风也和舅舅一样知道一切,他怕我们毁了摄魂铃,所以先下手为强,断绝后患。”周令西分析得头头是道,“若是前者,说明我是‘天籁七音’之一的身份已经被魔教识破,他们想挑拨天音宫和神兵阁的关系,坐收渔利。若是后者,那我此去苏州必定危险重重。就算樊一风忌惮天地门的势力不敢动我,他也断然不会让我们轻易得逞的。”
“惜音说得对,不过我倒希望是前者,这个樊一风比魔教还要难对付。”筑音接茬。
“岂止是难对付,他就是色狼、流氓、无耻之徒……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他劈成一块一块的,然后丢出去喂狗!”一想到在黑风口发生的事,周令西气得火冒三丈,浑身颤抖。
筑音和期音忍不住掩嘴偷笑,连向来云淡风轻的谢寒也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