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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不到两个月就得了对双胞胎,这简直是实力虐汪啊。
秦家炸了,唐家也炸了,杜家则是先懵后炸,至于廖和平、张可、洪葛法、张子锋这些人那更不在话下。
一番喜悦的炫耀过后,问题接踵而至,此时此景,他该怎么跟媳妇报告自己即将赴某黑色大陆晒日光浴的事?难道跟媳妇说:老婆,你在家好好给我生猴子,我去XX晒个日光浴,不要太长时间,估计孩子满月差不多就能回来,到时牵头野生的辛巴回来给咱孩子当宠物!
这话他真说不出口!
思来想去,深夜十二点时,他给祖父打了个电话,如果说人的一生非要有位导师的话,他的人生导师就是祖父,他的为人处世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他的影响。
他跟祖父聊了很久,关于家庭,关于身为军人的职责,甚至关于国与家的主副地位,也许普通人很难理解他们这种家庭,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长辈是真的会用“为国为民”这种在这个时代很少用的词来教育子孙。
秦昊阳从出生至今,祖父从未对他说教过,不管他做了多少荒唐事,祖父都是听之任之,但是这次,祖父却说出了“国家”“民族”“军人的职责”这些词,祖父知道孙子不是动摇了,而是真心对妻子和家庭有了愧疚感,这孩子在众多子女和孙子辈里是最像他的,不管经历过什么,就算是亲历过地狱,他依然能轻描淡写的一笑带过,不让任何人知道那些不好的事,尤其对于那些他重视的人,他可以用任何手段让他们活在太平安乐之中,哪怕那些手段不够光明。
打完电话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妻子早已熟睡入梦,秦昊阳却倚在阳台上抽烟,职业的缘故,他一向极少抽烟,只是这种时候不抽他不知道该怎么排除心里的那种空荡,其实加入蓝盔并不意味着什么,但他不一样,他的出身,他的经历,甚至他的能力,都给这趟出行增加了很多不可预知的可能。他很清楚未来这段出行不会太轻松,所以有些事他不能不去考虑,关于那些不好的结果,如果他真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办?没有孩子还好办,如今有了孩子……
“咳,咳——”屋内传来几声轻咳。
他迅速掐灭烟头,缓步回到卧室,在黑暗中静坐了十几分钟后,拾起床头的烟和打火机,起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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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一共在家呆了十天,这十天里,他帮她冲了网费、话费、水电费、天然气费,帮车子做了检修——结婚时买的,帮晾衣架重新修改了高度,帮空调滤网、抽油烟机滤网都重新清洗,甚至卫生间和厨房的水龙头都重新换过,还去超市给她买了一大包奇怪的东西——比如各种型号的电池,垃圾袋,一大堆牙膏、牙刷、洗发水、沐浴露(各种牌子的),甚至一大堆的盐和鸡精。
“鬼子的核泄漏又严重了?”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她对各国的称呼慢慢变成了毛子、小鹰、鬼子。
“有备无患嘛,省得你来来去去往外跑。”他正在给抽烟机换滤网。
“你不在家,我直接上楼去吃,谁还自己烧饭。”等把这么多盐吃完,估计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要是半夜饿了呢?”不要小看他的战备能力好不好,他大小是位指挥官,战场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他都得预先考虑到。
“我又不是表姐。”说到表姐,有件事要跟他商量,“再过两个月表姐就该生了,我想给孩子买条挂坠。”她逛了几家店,能看得上眼的都要好几千,甚至上万,不便宜呢,当然要告知他一声,毕竟卡里的钱也有他的份。
“你是老大,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我没任何意见。”他又不掌握财政大权。
“对了,还有,张可过些日子就要出国了,说是出国前要去廖和平家看看,让我问问你廖和平父母都喜欢什么。”这事她差点给忘了。
秦昊阳哼哼冷笑一声,“我爹妈喜欢什么我都不知道。”廖和平爹妈那就更搞不清了。
唐昕瞪他一眼,“生儿子有什么用。”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我现在就指望这两个是女儿,要是像网上那对漂亮的双胞胎女儿就好了。”那么漂亮可爱,看着都让人心情愉悦。
秦昊阳看看妻子的小腹,再看看妻子那张干净无暇的脸蛋,“我听老五说怀男孩的妈妈都会变漂亮,我看你悬。”
“老五连婚都没结过,他懂个屁。”鄙视所有打击她幻想的人。
“嗯,他的确屁都不懂。”除了那张欠抽的嘴,那小子基本没啥个人特色。
“老五跟那个小护士怎么样了?”记得他住院时,老五似乎正在追一个小护士。
秦昊阳拾起扳手开始拧螺丝,“没问,不过看他那德性,估计是尝到甜头了。”想到老五让他帮忙修改的那封情书,浑身一哆嗦,男人要是恶心起来,那是真恶心啊。
“战斗力不错嘛。”唐昕把盐放好,拍拍手上的碎屑,关上储物柜。
“他那也算战斗力对手顶多就是二战时期的意大利,哪像咱,直接面对党卫军。”
唐昕被恭维的乐不可支,“你才党卫军。”拿过工具箱里的螺丝起子递给他,“这次回去,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昊阳的视线在抽油烟机的滤网上停驻两秒,“这次估计时间不会太短。”说得自己心里都发虚。
唐昕叹口气,随即嘟起嘴,“我不管,生的时候你一定要在,我一个人害怕。”
听她把期限放得这么宽,心道:好媳妇,就知道你不会为难老公,“我争取做到。”把螺丝起子放回工具箱,视线也随之转向媳妇,“命令已经下来,我随队到XX国。”
唐昕:“……”
☆、十八邮箱里的信
唐昕是生气的,也是难过的,更是担心的,但却没法子,一点法子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该想什么,只觉得浑身累,浑身委屈,这次是真委屈,委屈到她在学校都不敢回家,更不想看到他。
下午三点钟时,她正在上课,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刚让学生打开书本的第236页,转头要在黑板上书写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穿着那身夏季常服,她足足跟他对视了十秒,然后他抬手给她敬了个军礼——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看他给自己敬礼,因为敬完礼他就不是她的了。
她没出去,他也没进来,他们什么都没说,然后——他走了,她转头继续在黑板上写字,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蝉鸣和她手中的笔摩擦黑板的声响,她实在没忍住,哽咽了出来,然后微微侧过脸跟学生们说了句“对不起”,匆匆下了讲台,走去了二楼最偏僻的那间卫生间,把自己关在最角落的格子里,脚踩着抽水器的按钮,伴着哗哗的水声,这才敢哭出来,大概十分钟后,压抑在嗓子里的委屈慢慢平复,她从格子间出来,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抄了两捧水,自来水的清凉淡去了她眼角的肿痛,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干净脸和手——回教室。
教室里依然很安静,从没有过的安静,学生们个个坐得笔挺,在无数双眼神的注视下,她走上讲台,然后她冲讲台下的孩子们笑笑,“把书翻到第一页,这本书是我们的校长XX教授参与主编的,我希望你们能看一看他给我们的寄语。”上面第一句话是——我们能有今天,要感谢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