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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他们是一对,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不过这不影响我讨厌方舒楼。
我在他面前晃过许多次,方舒楼和我打过招呼,他却似乎没有注意过我,他这个人像是天生有一种不可亵玩的气场,既不给人压迫也不令人讨厌,只令人觉得难以亲近。
你同他说话的时候,只觉得恨不能用词再文雅一点,态度再正经一点,他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只怕不能回答的再详尽一些,在他面前说不出脏字,说不出顽劣的玩笑,当他用那平静的眸子看你一眼,即便其中不带指责,也会令人心生羞愧。
我不认为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事实上,除了方舒楼这个没眼色鹌鹑精,我未见过有人用那样轻忽的态度对过他。
这也使得即便他待人的态度称得上是谦和温顺,会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也不过只有方舒楼一个。
我常常会想这样的他是否会觉得孤单,又或者他也许根本就不在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关注他,我向别人打听之后才知道他已经是个研究生,我和他的专业毫不相关,在校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重合的课,我却总能看到他。
仿佛四面八方,都是通往他的方向。
……。。
今天我又看到他了,他抱着本书,似乎刚刚打完电话,正垂着头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其实我应该往后退一步,或是不动地让他走过去,可是我顿了一下,却径自向前走了一步。
我撞到了他,但是一来他走路速度不快,二来我也有意控制力度,所以他虽然矮我一点,却也没有被撞得摔倒,只是手上的书掉了下去。
赶在他之前,我低下身去帮他捡起。
是一本小说,加缪的《局外人》。
他看起来和这本书气质不搭。
。。。。。。。。。
下一次的见面就是年后了。
当时我们做实验的科室隔壁吵吵闹闹,带我们做竞赛的陈老师“咦?”了一声,嘟囔着“我不记得隔壁教室会有人占用啊”,便过去看了几眼。
十几分钟后两个课室相通的门便开了,陈老师满脸堆笑去勾隔壁某个满脸无奈的中年男人的肩,献宝似的招呼我们过去。
那个两鬓微白,背却挺得极直的男人是戏曲研究专业的老师,姓荣,刚来X大不久,后来听说他和陈老师的高中同桌,只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没联系,没想到今日阴差阳错,在这里遇上。
老友相见,陈老师万分激动,立刻就招呼着我们几个学生也认识一下。
大有:“你们的老师是兄弟,你们这些做学生的也算是连着师门的拜了半个把子的兄弟了”这样的意思。
荣老师带的一众学生里,苏辞站在最后面。
他连名字都显得这么不近人情。
………
由于两位老师之间的关系,搞化学竞赛那段时间,我和苏辞有了很长一段的交汇。
有了老师从中牵线,再加上大家都是同校的学生,所以虽然一帮是搞戏曲的文科研究生,一帮是纯理科的竞赛生,两个科室的人还是没过多久就常常混在一起。
只是那些来我们实验室串门偷懒的研究生中,从来没有苏辞。
对于这一点我并不觉得意外,到目前为止他的一切都和我第一次看见他时所想象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模一样,除了那本《局外人》。
对了,他好像和方舒楼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