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的棍法打起来与我身旁这人一样的流畅自如,但是其中又多了一股子儒雅与淡定,可以这么比喻,二爷的动作看上去很幽静,而申屠破虏的却有股霸气,可能是两人的心性不同的原因,一个长居宅院,又喜爱钓鱼、看书,一个对阵沙场,自然而然生成了两种不同的观感,虽然打得是同样的套路。
二爷的一套棍法打下来后,横棍立掌,“明清,这三十二路驱狼棍你可记清楚了?这棍法本来只能教给你大哥,不过眼下国难当头,家贼、外虏肆虐,血性男儿当为民而强!”
“记下了,父亲!”虽然一身灰头土脸,衣裳破烂,不过明清到显得十分得体。
我不禁悄声问身旁的人,“明清也会功夫?”
“应该不会,不过他记忆力极好,架势上可以学个样子。”
突然有点同情那土匪头子,平白遭了这么一家人,钱没捞到,还被打得一身伤。
那地上的土匪头见明清接过棍子,立马喊停,“请问各位可是帛城申屠家的?”
明清看看二爷,点头。
“哎呀,我说嘛,天下就那么一家人会驱狼棍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小人雷英,贵府的大公子申屠破虏那是我叔叔啊!”
众人诧异,我也诧异,不免转眼看他,这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叫他叔叔?
“这小子,辈分都搞错了!我明明跟他爷爷拜得把子,怎么叫我叔叔!”这人的回应更让人掉下巴。
“诸位叔叔大爷,姑姑婶婶,我就是出来找你们的,破虏叔叔今天给留我了个信号,说家里人可能给人“套了白狼”,让我带着兄弟们四下找找,我心想这朗县就这山凹子里有群怪人爱玩神鬼的障眼法,八成是被这些人给套了,所以带着兄弟们便来了,对啦,晌午我在前面的坡里遇到几个姑娘,看模样像是大户人家的,不知是不是府上走失的。”说话间,从地上爬起身,一挥手,小喽啰们从后面的马车里请出几个女子,是蓝雀、婉儿她们几个。
几个丫头一见对面站得是二爷他们,立即哭着跑过去,原来大家并不是都被拐进了山凹里,还有不少人走散,细细看看人群,好像没看到明华、孙官家他们。
“我们家小姐呢?”蓝雀的声音略带些悲戚。
二夫人将她拉过去安慰了一番,只听到她呜呜的哭声,我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可身旁这人硬是压着我的胳膊不让起身。
那叫雷英的土匪小头目为了证明他与申屠破虏间的关系,还耍了几招驱狼棍,背诵了几句枪法要领,说是申屠破虏亲自教的,刚刚二爷说过这功夫在申屠家是嫡传,没想到他竟教给了外人,虽然二爷他们不怎么高兴,可总归是确认这雷英是自己人无误了。
雷英引着众喽啰护着申屠家人往西北方去,直等到火光被山梁挡净,他才拉我起来,蹲太久,双腿麻木,走路一瘸一拐的。
爬过灌木丛,在一处矮坡下停了两匹马,看来像是有意安排的。
“不追二爷他们吗?”他扶我爬上马,我不禁好奇他这是要去哪儿。
“要先去办件大事,不然我就是有一百份任命状也是白费。”
“我也跟你去?”
他听出了我的疑虑,只要是一见到家里人,我肯定更喜欢跟家人在一起,“你不是跟商联会的凤家很熟嘛,帮我个忙,这次不会是什么鸡鸣狗盗的混事,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