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红酒有问题,杯子倒是很好用。”边以秋咬着牙,一脚重重地踹中了阮成杰的膝窝,咔哒脆响中阮总惨呼一声,终于消停下来。
阮成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脖间发凉,视线下落看到边以秋肘弯一条细细的血线仍在滴落,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异样情绪。
疼痛能刺激人的感官神经,在非常情况下,的确是保持清醒状态最有效的方式。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掌心,足以说明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多狠。
阮成杰眼尾抽搐:“你敢杀人?”
“你猜。”
“……你不敢。”
边以秋手中的碎玻璃往下一压,阮成杰的脖子上立即涌出一串血珠:“猜错了。”
脖子上尖锐的疼痛终于让阮成杰脸色骤变:“你疯了!老子的背后是华瑞!”
“死人的背后是棺材。”边以秋声音冷酷至极,眼底寒意如冰,让阮成杰陡然打了个寒噤,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惹上的人原本是干什么的。
之后他的后脑被重重一击,瞬间失去了意识。
边以秋当然不会真的杀了他,虽然他不憷跟华瑞作对,却相当害怕麻烦,尤其现在还有隆兴在他身后虎视眈眈,他可不认为那尊白玉观音真的能让他和钱家化干戈为玉帛。就算钱老三顾忌着那张老脸暂时按兵不动,钱赢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腹背受敌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这口气不出也不是他的风格,既然阮总这么喜欢他那几张裸照,他觉得至少应该礼尚往来才对得起他的厚爱——如果体力允许,他还很有兴趣把这满屋子的道具统统在阮总身上用一遍。然而事实上是他强撑着料理完阮成杰,透支的身体便迫不及待地要朝坚硬的地板栽下去。
被他利用疼痛压制住的晕眩感和无力感冲击着他的意识和身体,浑身每一块肌肉每一片骨骼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完全不由他去支配,连跨出一步都无比艰难。
眼前的景物变得虚无缥缈凹凸不平,他踉跄着往外走去,握着手机的手腕不住发抖,沿途不知撞倒了多少东西,最后终于拨出给左诚的电话,视线突然一黑,眼看着脑袋就要朝尖锐的桌角撞上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接住,揽进了怀里。
电话掉到地上砸出一声闷响,隐约还能听到左诚的喊声:“老大,你在哪儿?你没事吧?老大……”
边以秋紧紧抓住那双胳膊,极力缓过那股要将他拉入黑暗的强大力量,才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异常熟悉的眼睛。
“柯明轩?”
“边以秋,还好吗?”
柯明轩明显急切又似乎松了口气的声音像是来自天边,忽大忽小忽远忽近,仿佛还带着回音,在耳朵边荡来荡去,让边老大原本就混沌的脑袋更加恍惚。
“柯明轩!”
片刻之后,他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于是这三个字便挟裹着凌厉的拳风,带着怒火中烧的硝烟味道,毫不留情地砸到了柯明轩的脸上。
柯明轩没想到他会突然朝自己出手,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拳,出于惯性往后退开。边以秋的身体没了支撑,不屈不挠地要往桌上撞,却再次被柯明轩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