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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以鸿微扬唇角,“正如我一直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太监。”
任之忍不住咬紧了下唇,段以鸿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在他面前却又被他潇洒恣意的模样迷惑,忘记防备,就像现在,竟然就糊涂地跑到这里喝了他的酒。
段以鸿看见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你心底对我有很多疑惑。我承认我清楚很多我不该清楚地事情,但是对我来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酒,有肉,有美人,就足够了。”
他话音刚落,从内室里便飞出了一个镇纸,直奔向段以鸿的额头,段以鸿微微侧头,那镇纸撞上了他后侧的墙,发出沉闷的声音,段以鸿无奈地摇头,“向先生,我说的美人就是你。”
里面没了动静,任之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倒是羡慕你能够想的开,看得破。”
“那你呢,想不开,看不破么?”段以鸿为他重新斟满了酒杯,“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根本不在意那些虚名假意。”
任之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轻笑道,“我是不在意那虚名假意,却甄不破一个情字。他若想要,我粉身碎骨,也要助他得到。”
段以鸿给自己斟满了酒,喝掉,然后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些不理解三哥了,我若是他,身边有一个你这样的人,又何必去为了那些事去劳心力,早就两个人一起,逍遥自在了。”
任之微微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拿过酒壶,斟了酒,看向段以鸿,“你现在不就是两个人逍遥自在,又何必操心这些事情?”
“我关心你的身世,是因为里面那位必须要报了仇才能了了心事。而我,为人子,为人弟,也不忍心看着他们最后落到一个没了性命的下场。最起码有我在,应该能保得住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段以鸿说完,也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么说起来,我也是堪不破罢了。”
“最起码,你比我要自在。”任之起身推开了窗,看向外面,“你看外面,家家安居,却没有属于我的一寸之地。”
段以鸿伸出手,将窗子关上,轻声道,“那倒未必,自己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取,哪有那么多的愁苦哀怨?”
☆、第二十九章
任之跟段以鸿喝了整宿的酒,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酒量其实也可以很好。天将亮的时候,任之已经昏昏欲睡。段以鸿却看起来仍旧清醒,将任之扶起来,扔到了内室的榻上,又将一旁已经熟睡的向白拉了起来,背到背上,弯腰替任之盖上了被子,然后侧过脸亲了亲背上向白的脸颊,柔声道,“回家了。”
任之听见段以鸿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回手小心翼翼关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雕花的床顶,苦笑地扬起了唇角,别人都有家,自己却要在醉后在这烟花地睡上一宿。他重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
却没想到,是难得的好眠。
任之是被人吵醒的,有人在外面咣咣咣砸门,将任之从与周公一会中拉了回来,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不太耐烦地开口,“谁啊?”
门外是粗狂的声音,“官府的!快开门!”
任之皱起了眉头下了床,拉开门果然看见几个捕快站在门外,不满地问道,“什么事?”
“昨晚有人逃狱,逃入了这烟花巷没了踪影,现在挨家搜查,你昨晚有没有见到什么行为诡异的人?”一个捕快在门口盘问任之,另外几个捕快进了房间内四下搜查。
任之隐去了眉宇间的不耐,淡淡地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