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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到吃药的点了。今晚早些休息吧。”
辛庆雄转脸静静看向李管家:“小李,你怎么看祁遇川这个人?”
“亦正亦邪,心机深不可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相信一个年轻人,竟然能有这样大的筹谋。不过,他对大小姐倒是用情至深。”
“怎么见得?”
“他说起大小姐时,神色是那样的不同,那是发自内心的东西,作不了假的。”
“你说我可以信他吗?”
“这……我不好置喙,还需要三爷自己做个定断。”
“听过一个故事吗?你从背后把一个人推进水里,再把垂死挣扎的他救起来,你就成了这个人的上帝。今天来看,这小子确实是倾尽全力帮了我,但认真一想,名仑今天的败局也是因他而起。现在,他趁乱吸纳了名仑5。9%的股份,又逼得我不得不大力去做完全陌生的新能源。想我纵横一生,到最后却要被一个毛头小子牵着鼻子走。不可谓不讽刺。”
李管家也深深叹了口气:“大小姐遇上这样一个人,也真不知道是缘是劫还是孽了。”
一时间,这对忧心忡忡的老友都陷入了对未来的忧愁和迷茫中。
次日清晨八时,名仑召开发布会公布收购大盛电力。
九时三十分,名仑股价高开高走,一日稳涨五成,彻底转败为胜。
与此同时,博亚的保健品丑闻一夜之间大失热度。本已焦头烂额的康卓群大喜过望,趁势策划出一个“博亚管理层当众齐喝中药酵素”的新闻事件。他带领博亚的管理层齐赴杭州,提前公关各大媒体,于一切稳妥后的第三日,在杭州市民广场发起活动。活动当天,以康卓群为首的博亚管理层在电视直播中,当众饮用多瓶酵素,同时鼓励围观群众有奖试喝。
活动结束后,媒体第一时间将新闻传播出去,大大地淡化了博亚的危机,使博亚获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等康卓群再回镜海时,名仑已领涨龙头,连续六个涨停板。
第十四章让她降落
回伦敦的第五天,辛霓的监禁就被解除了。她从名仑飙升的股价和突如其来的利好消息中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有打电话问任何人其中的细节。她不需要知道现在的祁遇川有多让她骄傲,因为哪怕他最一文不名的时候,他也有办法让她崇拜。
圣诞假还在持续,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辛霓拎着行李回到宿舍,却只停留了几分钟,就回到租赁的别墅里。人去楼空的宿舍楼阴森得吓人,别墅里总还有阳光和绿地。
伦敦有很多种好,辛霓最喜欢它的一点就是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城市里到处都有打发时光的好去处。只可惜,伦敦再好,却离祁遇川所在的地方九千公里。以前她总是冷眼看那些被异地恋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情侣,如今她受到了报应。她总能在梦里见到他,有他的梦总是色彩瑰丽,然而醒来后却会更失落,只能抱着枕头,想象此刻正抱着他的胳膊。
祁遇川经常打电话给她,他们之间有了个小默契,每当辛霓发Imissyou给他,他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每当辛霓发Iloveyou给他,他则会回一个Metoo。别有一番甜蜜,但总有些隔靴搔痒。
圣诞节即将结束的某个清晨,辛霓刚睡醒不久就接到祁遇川的电话,她一瞬就换算出祁遇川那边应该是凌晨两点。这时候打电话给她,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她抱着电话骤然就惊坐起来,那边却传来祁遇川略带些疲倦的低沉声音:“醒了吗,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
接下来,就像一首诗里写的那样,她跑下门,打开楼梯,穿上水,喝完衣服,颠三倒四地冲出房门。别墅离LSE一公里,她用四分钟就跑完全程,然后一眼看见街对面拱门下的他。
他面前的街道上川流不息,他的身边人来人往,他站在热闹的旋涡里,如同黎明前最明亮的一抹灰色。他也一眼就看到穿着拖鞋,气喘吁吁的她。没有冲过去拥抱,他们只是隔着人群,望着对方笑。
最后,他们十指交缠,相携回到别墅。见到祁遇川,别墅里的女管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辛霓从她手里接过做好的早点:“埃尔罗伊,你现在开始放假了。”
女管家闭上嘴巴,心领神会地解下围裙,向他们告辞。
房门刚一关上,祁遇川一俯身就吻在她唇上,他的吻又急又重,几乎将她的嘴唇咬破。辛霓完全招架不住,懵懵然一步步往后退去。他始终那样缠着她,她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直到彻底将她按压在门上,无路可退。
辛霓喘了口气,从两人身体缝隙里举起那只小小的榉木托盘:“三明治,薯条,吃吗?”
“我来不是要吃这些的。”祁遇川接过那个托盘,随意地丢在玄关的柜子上,愈加热情激荡地吻她。
辛霓的呼吸渐渐加速,追逐着他的嘴唇去回应,直至彼此气喘不及,面红耳赤。他半拖半抱,将绵软无力的她带到沙发里。很快,她身上的衣服就被一件件丢去地上,他迅速而直接地攻陷了她。蜜糖色与纯白色纠结难解,剧烈的起伏中,他们翻翻覆覆地索要对方的温暖。
中午,祁遇川醒来,看见桌上摆着切好的火腿、面包,和一对形状诡异的心形牛排,而辛霓穿着一件大睡衣正在流理台那里榨橙汁。
感觉到祁遇川的视线,辛霓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她捧着果汁回到桌前,给他斟了一杯,然后拿餐刀切下一块牛排,叉着递到他嘴边:“我煎的。”
祁遇川咬下牛排:“有点老,煎的时候不要翻太多次。”
“我以后会注意。”辛霓抿了口橙汁,深深望着他,“吃完后陪我出门。”
“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你陪着我就好。”
用过午餐,辛霓将一把车钥匙丢给他。别墅车库里停着一辆几乎全新的白色宾利,祁遇川便开它带辛霓出了门。接下来几天,他们漫无目的地、无拘无束地旅行。他们买了很多唱片,摇滚的、爵士的、古典的,当背景音乐不停播放。在车上时,他们无话不说,回忆年少或者讨论电台里的新闻。有时候停下来去露天咖啡馆买杯超大号的latte,一起分享;有时候他们停在一个小酒吧门口,点一份烤牛肉,坐在一群人中间一起看场橄榄球赛;有时候他们把车停在一条充满尘土、砾石、黄沙的空旷道路上,一起喝啤酒看地图决定接下来的方向;有时候他们会把车停在黄昏的山谷,携手爬去山顶,并肩看一场落日;有时候他们会把车停在茂密的大树林里,在透射过树缝的千万条明亮光柱下接吻……
三天后,他们回到伦敦,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别墅,而是趁着傍晚去了泰晤士河边。他们弃了车,步行穿越威斯敏斯特大桥,大桥两岸的名胜古迹不断:圣保罗大教堂、伦敦塔、国会大厦、大本钟,他们一边缓步丈量,一边聊着那些建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