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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
“我是他房东!”
“哦,这样啊!是不是安阳最近房租没有交,所以你把他赶出来了啊,他这几天一直跟我们住医院呢!”
那头一听说他是安阳房东,立马语气不好起来。
苏子涵马上打断,重新问道:
“你是谁?刚刚你说的抽完骨髓是什么意思?”
“我是肖东,我是他东哥!安阳那小子的骨髓跟我们阿城刚好匹配,前几天他感冒没敢抽,今天好点了就抽了,可是抽完他人就跑了!安阳要是在你那儿的话,你转告他一声,要静养多吃点排骨汤之类的好东西,不要亏待自己!我这边有事就先挂了,谢了!”
那人自称肖东,一口气讲完后那边似乎有人喊他做什么事,他便急急挂了电话。
苏子涵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沉默良久,肖东阿城这两个名字他是再熟悉不过,想来他是看了那期节目。貌似他跟那个肖东还挺熟的样子,那样一个身体还给人家献骨髓,献了也不好好养着,还到处乱跑。苏子涵低头踢了一脚那纸盒子,里面的衣服全都散落出来,一条裤子一件棉外套,就两件。衣服边上还有一个鼓鼓的信封,苏子涵蹲下拆开,厚厚的一沓钱,草草数了数,足足有五千,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苏子涵抽出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这是这四个月以来的房租,谢谢你的照顾。那些衣服的钱等我有钱了还你!保重!”
苏子涵气的把纸条撕了个粉碎。他够狠,不占他一点便宜。
苏子涵压抑着肚子里的火把那两件衣服拎起来扔到那大纸盒里,却没有向电梯走去,而是重新回到屋里把纸盒往地上一扔,“嘭”的一声,再也做不出淡定的漠然模样,在客厅里烦躁的走来走去。
他那个样子能去哪儿呢?还房租,还还钱,笑话!超市的工作也不做了,刚献完骨髓就跑出去晃,外面现在可是零下几度,还把手机衣服给送回来了,还有那五千块钱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真是从那局长那里得来的?一想到这个,苏子涵就气的不行,不过马上就被重重的担心覆盖,把他能去的地方想了个底朝天,都没想出他在这座城市还有什么其他的落脚点可去!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苏子涵走到阳台想冷静一下乱糟糟的思绪,却被外面的寒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寒风里还夹着雨雪,夜晚的温度比白天低上好几度。远处路边的灯依次渐亮,形成两串光链,指引着路人的归程。
寒风没让人脑袋清醒多少,反倒吹的人更加的烦躁不安。最后还是回屋拿了车钥匙下楼。
安阳或许会回原来工作的酒吧,他那天不是还出去陪人家局长吃饭了吗?苏子涵一路超车,好几次都险些擦到人家车上,不断的有人按着车笛对他表示警告。他不予理睬,依旧踩紧了油门,向前飞驰。
“滴滴滴……”
又是那单调的手机铃声,还带着震动,在苏子涵的口袋里直跳。
苏子涵掏出安阳的手机,接通没说话,里面传来一阵乡音。
“阳阳啊,我是二哥,你叫大哥给你打过去的五千块钱我打过去了,你收到没?上次只要你打三万块钱过来,你怎么打了四万,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你不要做什么委屈自己的事情啊,老爹的病没什么大问题了,我把我那房子卖了,也有两万多块钱,先跟你大哥挤一挤,等老爹的病治好再说!喂,阳阳,你怎么不说话?喂喂……”
三十
那边见没人说话,喂了好久终于挂了电话。
虽然是乡语土话,有些方言词听不懂,但是大致意思苏子涵还是听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有些东西串了起来,慢慢开始成形,苏子涵把车开到最大档,他要马上见到安阳问清楚一切。
车最终在夜色酒吧停下,那是安阳曾经工作的地方。苏子涵冲进里面,拉住一名服务员就问: